第75章
黑发萝卜头在空中弹蹬几下,表情冷漠：“我才不喊，臭卷毛。”
“臭小鬼，”松田阵平拎着他晃了几下,“有事儿求我倒是想起来我了？快喊，不然我不和景老爷说你的消息。”
冬木羽绷着脸，不肯出声,他看着慢悠悠朝他走来的白猫，眼神微微亮起,像是看到什么救星一样，喊道,“快来救我。”
然而系统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接着叼起崭新的猫窝拖到床脚，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睡下了。
“……”
“哈，”松田毫不掩饰哼笑一声，“那些东西都是它自己选的,暂时不会帮你,所以你快点喊,喊声老大就这么难？”
“什么老大？”
突然出现的熟悉嗓音在门外响起，冬木羽挣扎的动作一僵,慢慢缩回衣服里,伸出爪子盖上黑白相间的奶牛帽。
松田注意到,关掉手机，看向有些茫然的诸伏：“你可算来了,逗孩子呢，这小孩不搭理我。”
诸伏景光看了眼他手里的团子，有些无奈：“松田,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我过来确定？怎么还带上了孩子？这么晚了，快把他哄睡说正事。”
松田阵平拎着怀里的小孩儿往诸伏景光身上一放，郑重道：“这个臭小鬼就是重要情报，冬木那家伙的孩子就交给你了，景老爷。”
“……”诸伏景光表情缓缓凝固，“你说什么？”
刚好出来对上松田视线的萩原当即选择了配合：“谁的孩子？冬木哪来的孩子？他不是小诸伏的恋人吗？！”
两人一唱一和，眼看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冬木羽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脸露了出来：“我才没有孩子，景，不要信，他们在骗人。”
稚气的声音一出来，诸伏景光倏地一僵，那双蓝色猫眼不可置信瞪圆了几分，果断掀开被奶牛帽子盖住的脸。
“……”诸伏景光扛狙的手微微颤抖，对上怀里团子心虚懊悔的目光，他沉默半晌，转而看向两位同期，“我应该不是在做梦？”
松田耸耸肩：“显而易见，不是做梦。”
萩原点点头：“那就是小冬木，货真价实，我们刚把他从警局领出来。”
诸伏景光再次低头看了眼穿着连体奶牛服的小学生，呼吸乱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他，他的恋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头发还是卷的？
萩原叹口气，将冬木羽前不久在车上说的话，以及他和松田的猜测大致复述一遍。
“所以，羽，是什么意外让你不得提前用了那颗豆子，”诸伏景光地注视着缩水后的恋人，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们是做了什么……实验吗？”
“……”冬木羽沉默片刻，“也没有，就是——”
“就是某人受重伤后组织为了验证他是不是不会死，没有给他任何医疗处理，自生自灭而已，”猫窝上的白猫伸了个懒腰，打断冬木羽的话，在几人脚边来回走，“那个情况下没办法按照原有计划脱离组织，只能先用豆子保住性命。之后又被送进实验室，做了些交易，某人就服下药物变小了，还好后面用道具脱险走得快，那群人竟然真连尸体也不放过。”
诸伏景光浑身一震，目光落在白猫身上。
他停留的时间太久，不止是萩原、松田两人察觉不对劲，窝在诸伏怀里的冬木羽也忐忑起来：“景，你老看着它做什么……不用管它喵喵叫。”
然而后半句在诸伏景光愈发复杂的视线中，声音逐渐变小。
冬木羽看看眼前的恋人，又看看脚下的白猫，心底生出一种荒谬的猜测——该不会，景也能听懂系统说话？
“能，”白猫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不换不忙解释道，“就他能听到，至于为什么，你们之后大概就知道了，现在没办法说。”
系统轻飘飘扔了一波炸弹后，又回去躺下。
萩原和松田还不在状态中，但他们还是先从屋里怪异的氛围中退了出去。
冬木羽撞上诸伏的视线，有些不知所措。
诸伏景光把他放在床上，轻轻按了下他的脑袋，蹲下身子和他平视，叹了口气：“羽，我是没办法和你一起面对那些事情，可你总要给我知情的机会。”
床上的人闷声说道：“我没有瞒着你。”
“你是没有瞒着我，可你把一切危险的细节全部抹去了，”诸伏景光静静地望着他，“那段时间我根本没办法得知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你……”
“可你在卧底，不是在做别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让你处境变得危险，”被蓝色猫眼紧紧盯着的人忽而抬起头，紧抿着唇，“就算我已经逃出来了，我也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你。”
一大一小相互对视，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晌，个头小的团子伸出手，抓住另一人的袖子，妥协道：“你想知道就问它，反正也听得懂它说话。”
诸伏景光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塞好被子：“但我就想听你说。”
被窝里的团子扯过被子盖住了脸，闷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再提就有些矫情了。”
“我不觉得，”诸伏景光缓声说道，“恋人之间，这叫交心。”
冬木羽不合时宜地打破这一氛围：“可我现在是小学生的年纪，没办法交心。”
诸伏景光：“……”
他合理怀疑某人是故意的，但他拿不出证据来。
诸伏看着床上的奶牛团子，浅吸一口气：“那种药物，有副作用没？多久能变回来？”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来，副作用理论上是有的，但我情况特殊，所以没有。”冬木羽静默一会儿，又强调道，“我现在是个健康的小学生。”
“行，小学生的年纪，”诸伏景光轻笑一声，温和的蓝眼睛里酝酿着些什么，喊了他的全名，“冬木羽，过几天，不，最迟后天，我就让你去上学。”
“你也不会当一辈子小学生，我等着你恢复原样。”
“……”
冬木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