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075
第75章075
一点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但时邬心理素质好,别管心里怎么打鼓,面上一点也不可能露出来。
“不知道喝什么,就花了点时间。”时邬仰着脸,解释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但程今洲好似压根没打算跟她讲什么,像是见她没出来,单纯担心过来看一眼。
“还去看热闹吗?”程今洲给她往前方示意了一眼。
时邬一只手还插在兜里,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那个盒角,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想看起来自然些,那就要让自己忙起来,点了头,率先迈出一步:“走吧,去看看。”
那边是训练结束后才坐大巴过来的,拍点好剪辑的素材就打道回府了,毕竟是靠成绩说话,要是为了个节目弄得精力分散状态下滑,教练不上粉丝也要招呼你全家。
等到时邬不紧不慢闲逛到那的时候,拍摄已经要结束了,正收工,几个穿着同样队服的运动员坐在一家豆腐脑摊子跟前,红白色的队服很显眼,衬得人挺拔精神,旁边还围着不少观众,这段街多是些字画、摆件、古玩类的夜摊,比前头看着整洁些。
“好帅。”时邬盯着那身衣服说着。
“嗯。”程今洲接得自然:“后面穿给你看。”
人潮拥挤,不时还能从人群里听见不知道因什么而起的爽朗笑声,时邬对这些其实不大了解,兴趣也不多,只是听程今洲说是国家队的,所以想来看看,看看他要去的下一站。
程今洲那会正站在射击摊前摆弄着那把游戏枪,时邬闻言看他,故意问了句:“这么自信?”
程今洲勾唇“嗯”一声,把手里的那把枪举起来,瞄准前方那排靶子:“不然呢,以为随便凑两个人都能叫‘双子星’?”
两人的位置不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热闹中心,离那边甚至还有一段距离,面前的临时架起铺着深色绒布的桌子也不高,旁边的小情侣蹲在卖兔子的笼子跟前叽叽喳喳地讨论不停,因为光线暗,摄影车前搭了两个打光灯,白色的灯光刺眼吸引着几只飞虫,半明半暗地照亮了一大片区域,也照亮了程今洲的半边肩膀,连五官都被那层光影拢得更立体深邃了些。
时邬忽地就想起了崔勇的那句少年自有少年狂,很认真地想,要是许愿真能灵验,那她也希望程今洲事事如愿,荆棘载途山高水险都不要拦在他们面前。
他偏过头问她,笑了:“想要什么奖?”
射靶子的奖品是按照射中数量来的,有时候时邬不见得喜欢的是一等奖的那个,也可能什么三等奖的小挂件更吸引她,而程今洲就好像那种可以控分的学霸,把她喜欢的奖品赢了给她。
一旁的小情侣还在和老板讨价还价,还没拍板那女孩子就已经兴致冲冲地开始选小笼子指着哪只小兔子,时邬转过头,话题转得很快地开口问:“我们要不要养只小兔子?”
“嗯?”程今洲顺着往那笼小兔子看。
“突然想起我们俩的生肖都是兔。”时邬说。
程今洲这下兴趣就来了,听她这么讲,直接放下了枪,撑着膝盖弯腰望t向那一排兔子,已经挑上了:“那不得养两只,一对儿。”
这兔子价格不便宜,定价和商场里的品牌宠物店也差不多,但健康和疫苗什么的又没个保障,带回去还得自己折腾,摆这夜市一晚上也没几个人驻足。
老板就用一副看财神爷的眼神看着程今洲,那眼神大概是感慨:到底是小情侣的钱好赚。
“这只大的是什么兔子?”程今洲看得津津有味的。
“安哥拉兔。”老板大刀阔斧地手一比画,给他介绍着:“这才两三个月,以后能长到小一米呢。”
“哦,那就要这个。”程今洲又顺手一指,指向了角落里小小一只,看起来活泼好动,毛色棕黄色的兔子:“还有这个。”
买完,付了钱,拎着两只兔子转身走的时候,时邬打量着笼子里的兔子,见程今洲正用刚从那摊上顺过来的两根草逗着,说:“这两只是很可爱,好喜欢。”
“嗯,等回去给他俩起个名字。”程今洲给她介绍着:“这只大的白色的是我,小的黄黄的是你。”
时邬一头雾水:“嗯?为什么?体格吗。”
“不是。”程今洲有理有据的,正拎着笼子往前送,装模作样地也还是没忍住笑,声音也小:“感觉你色色的,有点黄。”
“......”
神经病啊他。谁家男朋友买只兔子能是这种理由啊。
旁边的节目组正好已经收工结束了,“哗”一声关上车门,蜗牛龟速似的在闹市里开车离开,几个国家队的队员有的回去,有的还留在这边,像是打算逛会儿再走。
而那会程今洲刚在射击摊前打完那把枪,打一把也就两分钟的功夫,百发百中,赢了个□□熊的玩偶拎在手里给她玩,逗她:“还气呢。”
“嗯。”时邬就蹲在那,身上的白t恤和休闲短裤被夜风吹得晃荡,面前放着那两只小兔子,但不想理他,就目不转睛地望着隔壁老大爷在字画摊上秀手书法,下笔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好字。
程今洲弯着膝盖往她跟前靠了靠,想了想说:“这只小黄色兔子的品种叫公主兔,其实也是时邬是小公主的意思。”
“你猜我信吗。”时邬连头都没回地说,“忽悠哥。”
程今洲这下是真忍不住笑出声了,怎么办呢,把宝宝惹生气了。
这会路上剩的行人已经不多,有的老板准备打烊了,悬在字画摊上的那盏灯泡也显得有些形影相吊,程今洲拍了拍她的肩,时邬转过脸看他,肩膀旁的头发丝也被风吹得晃荡,跟着头顶的串灯一起晃晃悠悠的。
“来这边。”程今洲突然跟她说。
时邬盯着的字画摊刚好走了顾客,程今洲看着二维码旁标的价格,扫了码,要了幅画,时邬见状这才慢悠悠起身,跟着过去了两步,没忘记把那两只小兔子也拎着:“画什么?”
“乌篷船。”程今洲说,“刚好,明天不是要过去安装床?那边空着呢,刚打扫干净什么都还没买,买幅画带过去当装饰了。”
时邬盯着面前的宣纸,看吸了饱满墨汁的笔在上面落了第一笔,很快一只小船的雏形就显了出来,时邬想一出是一出地说:“我妈是绍兴人,那边河道上有很多乌篷船。”
但时邬其实觉得她这名字起得并不好,船有孤零漂泊之意。
而程今洲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她。
关于时邬家,他其实小时候就在行朝巷里听过好几个版本,但程今洲从没听过时邬亲口和他提过,究竟是个什么过往他也不想探究。
他擡手,轻点两下她的手背,给她示意的下巴往前擡,看宣纸上洇出的墨,旁边有幅写好的裱在那等出售的字,是一个寓意极佳的四字成语,里面有个“程”字,程今洲勾着唇问她:“那你知道我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时邬擡眼望过去,理所当然地摇头:“当然不知道。”
又不是她起的。
“嗯。”程今洲笑了声,又问:“那你记不记得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