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0章
第30章第30章
转眼,就到了开堂当日,平静的江南里很少发生那么恶劣的事件,还是一位将军因为不想给钱而失手掐死花魁的风流韵事,导致不少人都好奇那位将军长什么样,从而将衙门给围得个水泄不通。
“喂,你别挤我啊。”
“谁挤你了,分明是你挤我好不好。”
“哪个天杀的居然敢踩老子一脚,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
随着身穿官服的太守到来,站在两侧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高喊:“升堂!威武!!!”
原本吵闹不休的衙门瞬间变得噤若寒蝉,虽不吵闹了,但都伸长着脖子往里瞧,都想要第一个瞧见那位将军是谁。
随着莫太守落座,手中惊堂木一拍,立马有衙役一左一右压着顾朝舟上堂。
许知微见到顾朝舟只是衣服看起来落魄,脏乱了些,人的精神头还好,那颗从离开牢房后一直挂忧着他的心才终于往下了放。
谁让她一直担心,要是他们对他屈打成招了该怎么办。
顾朝舟对上了许知微紧张担忧的目光,正要开口说他没事,不用担心时,坐在高位上的太守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怒目圆瞪,“顾朝舟,你可认是你杀害的月娘。”
即使身为阶下囚的顾朝舟依旧挺直着脊骨,咬牙道:“我不认,我没有杀人!”
太守又问,“你说不是你杀的人,你可有证据!”
“草民有人证和证据,能证明不是他杀的人。”这时,许知微走了出来,一抹嫩绿在或青或黑或灰的颜色中,鲜嫩得像初春新抽芽出的嫩叶。
许知微将仵作的验尸报告递给师爷,由他上呈,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那天我朋友和随从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偶经一个小巷子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而那位花魁娘子也是在子时离世的,这个时候的两人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即使是骑马都得要半个时辰,那么短的时间里,顾将军不可能会从城东出现在城西,而且我有人证,证明我朋友有不在场证明。”
莫太守先是看了一眼放着一座屏风遮挡的内室,见有人向他打了手势,遂冷肃下脸,“人证何在。”
作为人证被传唤进来的林婉娘目光复杂的看了许知微一眼,又在莫太守说是否认识堂上的顾朝舟时,摇头否认,“回禀大人,民女从未见过这位公子,那天民女在傍晚卖完豆腐后就回家了,更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被那位公子所救一事,还情大人明察秋毫!”
棠梨简直是要被她的不要脸给气疯了,“你之前都答应了今天在堂上实话实说的,为什么现在不愿意承认了!”
跪在地上的林婉娘梗起脖子,宛如受到了天大的恐吓,“那个时候你们好几个人围着我,威胁着要我作证,我除了答应你们还能怎么办,但是我在这里告诉你们,无论你们给我开出了再大的诱惑,我也不会答应你们为颠倒黑白的做伪证!更不会让你们空口白牙的污蔑我的清白!”
气得眼睛都瞪大了的棠梨还真的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气得浑身发抖的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在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了!那天晚上要不是顾将军好心救了你,你哪里还会完好的出现在这里!”
最后更是在慌不择口中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顾将军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救你这种白眼狼!直接让你被糟蹋才好!”
没有想到她会临时反咬一口的许知微拦住棠梨想要冲过去将她撕成碎片的冲动,眼底也是染上了愠怒,“姑娘,做事都要凭良心,你说我们威胁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即使被指着鼻子骂的林婉娘仍是一口咬定,“要不是你们威胁我,我一个普通百姓就算是给我吃上一千个一万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公堂!”
她说完,以额触地磕得砰砰响,一字一句若黄鹂泣血,“民女所说的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还请大人明鉴!民女还要状告他们几人威胁民女在公堂上做假证!”
外面的人也纷纷认为她说的对,“对啊,要不是被人威胁,我们普通老百姓哪里敢来公堂。”
“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心肠那么恶毒,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
“说不定两人相好呢,你别说还挺配的,一个杀人犯一个毒妇。”
眼睛时不时注意着屏风后的太守脸色一变,手中惊堂木一拍,厉声道:“肃静!高堂知上不得喧哗!若是在有扰乱公堂者,直接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许知微虽然也气林婉娘的出尔反尔,但也没像棠梨将情绪如此外放,只是目光冷冷地看向她,“你说我们威胁你,你可有证据。”
林婉娘避开她的目光,心虚得拔高音量,“你今天让我上公堂帮你们做假证,这不就是证据吗。”
“那么说,你是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威胁你咯。”许知微虽在笑,但那笑意不曾到达眼底,只让人认为风雨欲来。
两只手垂在膝盖旁攥紧的林婉娘对上她的眼睛,莫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心慌,“你说你没有威胁我,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你没有证据,不巧的是,我有。”许知微取出一枚质地粗糙的玉佩在林婉娘面前晃,“不知道这枚玉佩,林姑娘可认识。”
这枚玉佩上刻着一个婉字,虽质地粗糙,但能看得出来它被人日日拿在手中摩挲,连边缘都泛起了莹润的光晕,就连一些来过和林婉娘买过豆腐的人,也都见过这枚玉佩。
当有人问起,林婉娘则是会害羞的说,是她的丈夫所赠。
既然是她丈夫所送,她又日日佩戴在身上,又怎么会出现在许知微的手上。
林婉娘看着那枚玉佩,瞳孔瞪大得下意识就要伸手过来抢,并大声质问,“玉佩怎么在你的手上!是你,是你偷了我的玉佩是不是!”
那天回家后她发现玉佩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在她手里。
不对,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
“玉佩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我想林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许知微敛下眼底寒芒,“在这里,我倒是想要问林姑娘一件事,到底是谁许了好处,才会让林姑娘宁可让自己的良心受谴责也要污蔑自己的救命恩人。”
在来找林婉娘之前,他们先是去了顾朝舟那天晚上说的巷子,结果正好见到这枚落在污水沟里的玉佩,本来还想要找那群地痞流氓的,结果找到是找到了,但他们的尸体已经硬了。
一样是意外,那么一次性两三种意外都叠加在一起,也未免过于意外了。
即使证据都证明自己是在说谎的林婉娘依旧梗着脖子,拒不承认,“t没有任何人,只是我不想要受你的威胁而已,难道我有什么错吗!”
顾朝舟这时也回过味来了,所以,他那天晚上救的就是这个姑娘。
林婉娘察觉到有一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她知道视线是从那边传来的,但她不敢擡头对上他的眼睛,唯有牙齿咬得舌尖出血才能压下所谓的良心。
因为所谓的良心救不了她的心上人,换不来米面。
就在案件僵持不下之时,宋眠押着一个衣着华贵,但生得贼眉鼠眼的男人走了进来,“那天楼里出事后,有个人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跑出去,身上还带有血腥味,那位花魁娘子也根本不是被人掐死的,她是被人推倒后找到后脑勺导致的死亡。”
生得贼眉鼠眼的男人一被松开脖子,就像是出笼的大鹅扑扇着翅膀叫唤着,“你把小爷抓来做什么,信不信小爷把你的皮都给扒了!”
莫太守一听,那还了得,当即手中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胆敢在公堂之上公然喧哗!”
被拎到公堂上的王耀祖先是一慌,等见到太守时,立马变得有恃无恐,还嚣张的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大人,草民在家里好好的睡觉,结果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突然把草民给抓来这里了,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