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情报
林彪道：“我不太懂港口和舰队，你们说营口港和海口港哪个吞吐量好一点？撤退的话，最快一天能走多少部队？重装备能不能带走？”
“按当初应该是营口好一点，不过海口后面有没有强化，我们不太清楚，撤退的话……”
宋希濂沉吟道，“其他我不太懂，我就知道塘沽当时2天撤走3个师，天津一失守，5万多人在三天里都撤退了，不过他们重武器不多，什么坦克、重炮都很少，能带的好像也都带走了。”
林彪对他们解释道：“所以当初没能拿下塘沽，而先打了天津，其实你们如果真想跑，应该果断放弃天津去塘沽，3天5万，撤退能力也算可以了，一周就能把天津城部队全撤光！”
根据中央确定的平津战役部署，四野应该先打塘沽，切断国党外逃路线，但邓华率部试探进攻后，发现塘沽很不好打。
塘沽东面是渤海，南面是海河，国党背靠大海进行防御，身后又有数十艘军舰助阵，占据着战场优势。
受制于地形，解放军无法对守军进行四面包围，又无法封锁海口，再加塘沽河汊交错，河沟纵横，水深的地方超过一人高，不对无法发起快速冲击，而守军却可以借着河沟的掩护，进行抵抗，这种硬碰硬的方式不利于进攻而利于守方。
更致命的是，塘沽西北一直绵延到渤海都是盐滩，挖掘后就出水，哪怕寒冬腊月也不冰冻，难以修筑战壕，部队直接暴露在敌军炮火攻击中，伤亡很多。
攻打海滩车站时，四野七纵伤亡600多人，歼敌七百有余；攻打新河车站时，七纵又损失了400多人，只歼敌140人。二纵、九纵趁海水退潮构筑工事，潮水一来，前功尽弃。
塘沽守军全是国党国二线部队，就如宋希濂所说，实力不强，重装备也少，打成这样的交换比，解放军已吃了大亏。
所以邓华、刘亚楼等一致请求改变战役部署，最后中央改为先打天津。
少倾，他又对粟裕说：“现在我理解为什么安齐奥登陆战役里，美军明明拥有火力、兵力优势还有后方军舰充分的后勤支援，却被德国人压在滩头一个多月翻不了身，那确实不太好打。”
粟裕笑笑：“我刚看到这段，还没细致研究，美军损失多少？”
“美军10万，德军2万。”
林彪伸出一只手，“5：1的战损比！美军在安齐奥登陆本来想解决古斯塔夫防线的德军压力，打到最后，变成要古斯塔夫防线上的友军强攻德军堡垒工事帮他们分担压力，伤亡惨重！
所以上次舟山、这次海南，部队打得都还算聪明，一登陆就赶紧往纵深突破，真要在滩头和对方纠缠，那不知要死多少人，登陆战一定得以快打快！”
两人这几句对话，把杜聿明唬得不轻，试探道：“……你们……你们在研究美军的战术？”
粟裕很爽快：“打台湾就是登陆战，国内战例不足，就只好研究下美军打法，打台湾没准美国人要介入，我们得先有点思想准备。”
蓝军一票人呆若木鸡，他们还绞尽脑汁搞防御线呢，对方已把思路发散到台湾战场上去了。军委和总参对此很重视，拿到林冠华提供的有关英文资料后，立即组织得力人手翻译，但凡关于登陆战的战例、战术，都如饥似渴地予以讨论、消化。
林彪怕他们尴尬，安慰道：“前线实际推进和我们推演并不一样，你们别往心里去。
他们上岸后就是各种穿插包围，准备先吃海口。邓华对海军力量认识还不够深刻，片面把海军当成是配属陆军的重炮部队来支援登陆了，没把海军当成独立战役力量……
如果让我调度，就把海军编队摆在海南与万山群岛间，不管是隔断增援还是追歼逃敌，都很从容。等会我们可以按前线实际打法再推演一次，没准还有转机。”
陈长捷小声问：“这些海、空军都是解放军自己的么？还是有苏军介入？”
聂总长想了想道：“是有些顾问，但为数不多，只提供教学指导，从不介入一线，实际指挥和作战都是我们自己人，天津和你对垒的刘亚楼同志现在就是空军司令。”
蓝军众人哑口无言。
林彪问黄维：“你觉得就海口现有兵力和防线，没有海、空军优势，薛岳还能守几天？”
黄维叹了口气：“天津都才守了29个小时，就海口这局面，一旦总攻开始，薛岳能守24小时，我就承认他够厉害！但我觉得他守不了这么久，因为一旦不利，他就会坐飞机跑，只要他一跑，整个城防马上崩溃！”
粟裕问：“台湾还可能派援兵来增援甚至反登陆么？”
众人一致摇头：国军没进行过两栖登陆作战，他们所谓的登陆，无非是军舰开到码头然后不对展开，现在往三亚增兵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在解放军背后登陆又没真本事，所以并不可能。
林彪兴致勃勃：“推演嘛，我们搞难度大一点，你们就假设美军忽然派了支小舰队增援，当然陆军还得是岛内兵力，你们琢磨琢磨怎么打比较有利？”
聂总长觉得也有道理：仁川登陆不就这套路么？美军都被压缩在南部大田那狭小三角地带了，忽然美军在北面港口一登陆，拦腰截断，最终前功尽弃！
正讨论间，秘书忽然进来给李克农塞了个纸条，他看后表情凝重，悄悄招呼聂总长退出推演室回军委。
“消息是吴石同志主动打破缄默，想方设法送过来的，有如下几个重要情况：
第一，常凯申派人去美国购买飞机，目前陷于内部纠纷，预计能很快解决；
第二，美国同意租借4艘已退役的本森级驱逐舰，费用走贷款流程，但要求国党自行派人赴美国接收；
第三，台国防部向美国发出照会，乞求美军派顾问、军舰、飞机常驻并保护台湾，目前尚未收到明确答复……”
海、空军连续受挫后，桂永清焦头烂额。
国党温州沿岸岛屿兵力撤退后，万山群岛是否继续固守，也提上了议事日程。
整个万山群岛共有48个岛屿，包括垃圾尾（今桂山）、外伶仃、东澳、三门、大小万山岛和担杆、佳蓬列岛等，正好在珠江口外，居香港与澳门间，控制着进出香港、澳门的主要航线与珠江入海口，扼广州对外航路，是中国南部的海防要地。
薛岳认为该群岛能有效掩护海南侧翼，防止被孤立，建议继续固守；桂永清认为能在海上对广州港贸易形成牵制，也表示可长期驻守，并自告奋勇以海军为统辖。
在两人坚持下，万山群岛防务约定由粤南群岛指挥部负责，以国党海军第3舰队代司令齐鸿章担任指挥部司令，统一指挥海军第3舰队、南山卫巡防处、海军陆战队1个旅和青年军第208师1个营及原驻该群岛的广东突击军等共3000余人，舰艇30余艘。
实际上是海军控制该岛，企图封锁珠江入海口，形成对广东沿海的严重威胁。
海南战役打响后，黎玉玺带第2舰队支援海南方向，桂永清则率领第1舰队部分兵力居中策应，万山群岛保持不变。
但才刚和解放军打了一仗，第2舰队就不行了，太湖号、剑门号被击沉，太和号被俘虏，黎玉玺等人靠坐救生艇才侥幸逃得性命，这还是第1舰队拼命接应才有的最好结果。
前次舟山战役可以把责任都推到石觉身上，说他是瞎指挥，这次薛岳压根就没有干涉桂永清的动作，完全是海军对海军硬生生干架，除桂永清要求的空军支援没及时到位外，已不能再抱怨什么。
但广州号上的130mm舰炮火力，长春号、哈尔滨号上88mm的凶猛火力，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影响，相对于国党手中76mm的舰炮，确实具有压倒性优势，是故解放军虽然军舰数量不多，但战斗力已压过了对手，更别提还有雷达与火控优势，完全占据上风。
他评估了一下，如再次撞上解放军海军主力，光凭第1舰队很难抗衡，必须拉第3舰队一起可能才有点指望，一旦第3舰队也被拉出来，那万山群岛的防务就彻底完蛋了，上面的陆军根本就不是解放军对手。
更要命的是，目前台湾本岛海军力量非常空虚，如解放军趁机发起金门战役，海军连增援军舰都派不出来，那4艘本森级驱逐舰还在美国看得见摸不着，别说美国人要国党派人去接收，就算美国大发慈悲明天就送过来，抵达海南前线也来不及。
情急之下，他只能一面躲在万山群岛附近避战，一面通过紧急电报继续和常凯申诉苦：
共军在广东沿海有6-7艘装备130mm舰炮的新锐军舰，我军完全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