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还是资本主义会玩！
“样品已全都送经实验室检验，确信结果如下：无论盘尼西林、链霉素还是异烟肼，其纯度都高于目前我们所能取得的结果；至于避孕套，咳咳……”
负责汇报的施贵宝董事会成员、首席科学家戴克博士道，“无论韧度、延展性还是薄度，都超越了市场主流产品。当然，客户选用哪个牌子，最关键是个体感受，我让实验室年轻人去感受了下，他们回报给我的结果是：wonderful！”
在严肃的董事会高层会议上讨论这玩意引发了一阵窃笑。
戴克博士使劲憋住笑，其实他也用了，昨夜感受就像没用一样，但不能堂而皇之讲出来，只能借手下小伙子们的口：“关于链霉素和异烟肼的联合治疗法，我认为也很重要，虽然异烟肼不能申请专利，但联合治疗法可以……最起码能保证10年！”
“请格林先生再谈一谈他在远东的见闻。”
“我与舒展开了会晤，以前他是广大华行美国办事处的商务代表，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帮我们打开了市场，最高年销售额售超过900万美元……”
帕克·格林解释道，“目前他是中国进出口公司的高层，大致相当于销售总监。考虑到广大华行所有业务及人员都被华润公司吸收合并，而香港方面只要稍微有点门路就能明白华润与中共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很显然，施贵宝与中共支持的经济实体间的贸易往来一直都存在着，所以，我提醒尊敬的各位董事注意，如果非要指责施贵宝通共，那至少要从1946年开始说起。”
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段话充分体现了帕克·格林的销售功底，他判断“通共”会成为董事会批准合作的重要障碍，解释是不是通共、通共有多大危害、危害能不能承受，那他绝对扯不清楚。
与其说那些根本无法评估的话，还不如彻底加速：咱们早就通共了！
“我研究了国务院出台的有关贸易禁令及白皮书……发现就政策而言，对彼此合作的法律障碍不大。”
帕克·格林朗声道，“因为这次是我们重点向中共影响的经济实体采购，而不是销售，目前所有的禁令都指向出口，对进口管制没那么严厉，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管！
猪鬃、桐油等都是中国特有的农产品，只要看到就明白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发现依然在畅通无阻地进入美国，说明政府对这一块管制并不严格。”
董事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言之有理。
“所以，我认为可以接受合作，但合同应适当予以变动，不要看成一项新签署的合约，而要延续以往合作，对接人、负责人乃至合作渠道都可以照旧，即便将来遭受冲击，我们也有解释：这是历史延续性问题。”
帕克·格林侃侃而谈，“针对具体产品，我建议安排在新加坡或菲律宾进行贴牌生产，然后运回国内与本土产品合并销售，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暴露的风险。
关于联合疗法，我建议尽快基于中国的研究成果完成专利购买并在北美、西欧、东南亚进行申报；华北制药可获得免费的反向授权，并在大中华区、苏联、东欧予以销售。”
“您所谓的大中华区，是个什么概念？”
“即中国本土（含香港、澳门、台湾）、受中国影响的朝鲜、印度支那半岛、泰国、缅甸、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等等，但不包括南朝鲜、日本与菲律宾。”
“这倒没什么问题，价格呢？”
“如果我们把对方的月产量全部拿下，那青霉素是28美分/瓶；链霉素78美分/瓶；异烟肼80美分/克；避孕套是2美元/打。”
众人点点头：其他价格都已低于施贵宝本土生产价，唯独避孕套施贵宝以前没做过，从价格来看高于杜蕾斯的产品。
“避孕套他们生产也不久，且是乳胶手套的副产品，价格偏高是有道理的，我认为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去和杜蕾斯争抢低端市场，那样树敌太多……”帕克·格林道，“我们毕竟刚刚切入，树立高端形象会比较好，品牌、包装、代言人都要全新设计……”
“您的意见我们都明白了，现在请帕克·格林先生稍微回避下，董事会开个闭门会议决策！”
半小时后，施贵宝历史上最诡异的董事会决议诞生了：
“……帕克·格林先生，鉴于您以往的贡献及对远东市场的了解，公司委任您为施贵宝远东公司总经理，独立运作、自负盈亏，您拥有完全的人事任免权和经营管理权……
您的固定薪酬为6万美元，如果每年能完成2000万美元以上的业绩，该公司可获得15%的固定代理费用，在此限额内，您和您的团队可以自由支配。”
“这只是口头任命？”帕克·格林抗议道，“没有任何协议、文件或书面资料？这对我并不公平，我承担了全部风险，万一……”
董事会主席笑眯眯道：“差点忘了说，在完成年度目标后，您本人还可在经营过程中单独获得1%的业绩提成，由远东公司直接考核并通过海外渠道发放！”
帕克·格林想嘴硬，但话在喉咙口打转，怎样都说不出来，虽然董事会将舒自清给的报价又压低了5-12%，即便这样，每年营收至少会超过3600万，甚至有望到5000万，他一个人就可以拿36-50万！
再加配属的汽车、基本年薪、别墅，他一年至少要从公司拿走70万！这在美国属于绝对高薪，通用董事长一年的报酬也不过90万美元！董事会是花了血本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最后，他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尊敬的各位先生，我是美国和菲律宾双重国籍公民帕克·格林，我一直在海外工作，我不明白什么是共产主义，也认不出谁是共产主义分子，谁不是。
我以为开发并生产新药是超越意识形态之上的的人道主义，我的工作，曾拯救了成千上万的病人和家庭免于遭受不幸，曾向广袤逾2000万平方公里的远东地区带去了美国的价值观和文化。
我愿意接受审判，但我希望，尊敬的陪审团能倾听远东人民对我工作的肯定和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是报纸、电台、杂志、感谢信、礼物和锦旗，哦，对了，还有一尊我的石膏像，这是一位身受结核病折磨的雕塑家在病好后特意送给我的！他们并不是共产主义者！
麦克阿瑟将军将远东人民从日本法西斯的铁蹄下解放了出来，我经营的药品将远东人民从细菌、创伤和病痛中拯救了出来，我打心眼里认为这是真正的自由主义、爱与福音！
历史会公正地评价我的所作所为，我从不后悔自己曾做过的这一切，愿上帝宽恕我们，阿门！”
董事会成员纷纷站起来鼓掌：“感谢帕克·格林先生的勇气与智慧！”
双方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把什么都讲了！
舒自清如果听到一定会感慨：果然还是资本主义会玩！
当施贵宝董事会召开时，海南战役已进入最后阶段。
齐鸿章速度确实也够快，3日下午补给完毕出港，6日凌晨就已跑到三亚开始接应，上午时分，溃散官兵已在三亚港陆续登船了，为减轻负担多装人，所有重武器乃至机枪都全部舍弃，只按徒手兵模样登船。
知道的人明白是军队撤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十年前贩卖华工去美国呢！
距离最近的40军、43军先头部队，还有足足40公里！
空军进驻海口机场并监听有关电台信息后，立即扩大搜索面并察觉到三亚之敌的集结，总指挥部发报给海军准备拦截！但因海军编队前两天一直在掩护北线、东线的战事，没提防对手已溜进三亚港，足有100多海里的路程不到下午根本赶不及。
舰队里唯一速度够快的只有4艘新近赶到增援的S艇，他们能跑出42节的高速来！
指挥部果断下令，空军打前站，空袭压制港口；S艇们跟上冲锋，不求击沉对手，只要能够击伤敌舰就是胜利；哪怕击伤不了对手，只要跟踪对方，提供准确方位也可以。
进驻海口的空军全是战斗机，没什么轰炸能力，后方倒有几架B-25，还从苏联进口了30架图-2轰炸机，但因轰炸机训练更难，尚无法投入作战，只能仰仗战斗机对地扫射。
接到命令的飞机和S艇立即以最高时速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