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凄凉的双十节
《时空电商：1949》帝国狂澜著3321字2022-10-2117:12:46
“总统，值此国庆佳节，您多少吃一点，千万保重身体啊！”
“是啊，父亲，您还是吃一点吧，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倒下了！”
“虞薰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咽不下去啊……”
常凯申拄着拐杖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已偏瘦的身影愈发消瘦几分，仿佛风一吹就直接能吹倒似的。
自从715从基隆惊天大逃亡到双十节，常凯申在琉球差不多已待了三个月。
本以为逃到琉球，美国都已出动舰队巡逻并承认琉球是中华民国固有领土，应该会大力扶持国党，哪晓得美方除日常应付外，根本没什么像样援助。
非要说援助，顶多就是美方把原本冻结的存款，如毛邦初名下那笔2400万美元，认可为中华民国政府所有并陆续拨付过来。除此之外的其他援助基本等于零，甚至可以说除外交层面的空头承认外，对这个政府根本不闻不问。
上次开完会后，国党已预见到了有关困难，内部定下基调是要搞钱，最开始小蒋还想着孔家、宋家多少总能拨出一点来，好歹把这个国家先给撑下去，哪晓得宋子文就给了20万美元，孔祥熙只给了30万美元，然后两家人口全坐上飞机远走美国了。
如果其他人肯捐助50万美元，国党说不定感激涕零，但宋、孔两家如此一毛不拔，堪比打发叫花子的行为，深深刺痛了常凯申，使他发了很大火，气得小蒋都想在飞机上埋炸弹送他们上天。
总算周围一圈人好说歹说拉住了他，那毕竟是美国飞机，还得忍辱负重、大局为重。
这件事后，小蒋对吴石更为信服。
毕竟吴石早有预期，根本不指望宋、孔能拿出多少钱来，否则宋美龄当初说苍蝇腿上刮肉是什么意思？
既然孔、宋都不愿意拿钱出来，其他财政收入又濒临断绝，在美国给予直接支援前，政府只能靠仅有的几千万美元存款度日，是不折不扣的“国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吴国桢只能硬着头皮提议：国难期间，为节约经费，从上到下都领国难饷，直到美国这边疏通完成。
按吴国桢制定的国难饷标准，日常生活实行配给制，基本可保证大致需要哪怕陈诚这样的上将，所领到的薪水也不过相当于120美元，惯于捞取油水的党国干员们一个个叹苦。
当然他们也明白没有办法，现在就是想贪污都找不到地方，政府实在是没钱。
有孔、宋两家带头逃跑在先，其他达官贵人跑路更为常见，到冲绳3个月来，琉球群岛不断出现逃亡事件，家产丰厚、海外人脉广泛的往美国跑；家产不丰的往日本跑，毕竟日本现在再破落，也比琉球好好几倍。
甚至那些依然有任命在身的高级将领，得知美国并不愿意给予直接援助后，也脚底板抹油溜走了，谁愿意在岛上受这清苦？本来陈诚还想拦一拦，但常凯申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最开始抵达琉球时，国党手里有4万多军队，3万多政府雇员及其家属，一共7万余人，中途还有很多人害怕共产党，陆陆续续从台湾逃出来。结果到冲绳后才发现，琉球的日子居然比台湾还差，这些人又忙不迭逃回去。
岛上由美国人负责的客机、客轮经常坐满了人，全是往日本、往美国跑的人，美国人也不鉴别，只要你能拿出美元，一律放行。
于是乎，虽有人陆陆续续“投奔”中华民国，但跑路的人更多，常凯申能控制的人员，从7万出头下降到6万出头，他口上说去留随意，心里心却极端恼火、娘希匹整日骂不绝口，几乎所有人都挨过骂，尤以吴国桢为最多。
毕竟现在吴国桢负责日常行政，又负责与美国联系，不骂他骂谁？
吴国桢同样要不来钱，美方甚至暗示他，“中华民国”武装部队人太多了，应该裁撤大部分力量才符合一个正常国家的需求。
既然美援断绝，国难饷又如此低微，吴石提议在琉球进行分田的设想很快获得落实，毕竟台湾也开始土改分田了，琉球再不分田，那国党真要走向绝路。
分田比较容易，毕竟国民政府只象征性收款，大家把身上那如同废纸般的新台币拿出来进行“赎买”，算是第一次拥有了田亩。但对很多过惯好日子的党国要员来说，台湾他们都有点受不了，更别说琉球，跑路的人干脆连分田也不要，举家逃亡了事。
这波操作倒疏散了很多军官与官僚，使官多兵少的局面优化了不少。
这三个月里，对国防部长与参谋总长一肩挑的吴石来说，最重要的工作并不是如何部署国防与练兵，而是谋划生存，为此提出了屯田制。
屯田制一共四句话：分田地、编齐户、搞建设、凝共识。
分田地很好理解，编齐户是吴石特别提出来的，意思尽快举行集体婚礼，让军中尚未娶妻且年龄偏大的士兵娶冲绳当地妇女。
琉球妇女在二战中很多人失去了丈夫或父亲，生活艰难，寡妇极多，而国军男性比例偏高，正好进行家庭重组。集体婚礼现场上，尚未婚配、愿意参与的国党士兵站立得整整齐齐，由事先经报名并框选的冲绳妇女去主动牵线，如被牵线的士兵本人也不反对，那这件事就算成了。
成婚后以国防部名义下发贺礼，其实就是很少的一点生活用品，但多少带着新气象。
美国人对此瞠目结舌，认为这样搞迟早闹出问题，但稀奇的是，出事的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少数事件也妥善处理了。琉球和中国再语言不通，文字和风俗起码还是一样的。
这一招首先就稳住了队伍，官长们想跑随便，士兵们至少不会乱跑。
更让小蒋怦然心动的是吴石的禀报：“上万家庭新建，过几年普遍生子，即便可能有少数日本人，但将来全是中国人矣！”
搞建设是这两个月来的重头戏。
台湾再怎么差，当初还有完整接收的总督府和整套体系。琉球岛上大部分都是茅草屋，好一点的房子都被美军征用走了，其他的好房子早在冲绳战役中被摧毁了。
连堂堂中华民国总统府都只有一个不到200平方的破房子，其他国防部、参谋部、陆海军司令部还能有什么奔头？这也是高级官僚们灰心丧气的主要渊源。
吴石认为没房子不可怕，自己建设就行了，要不然屯田干什么？
整个琉球群岛此前只有4项产业，分别是：种粮食、种菠萝和香蕉、种甘蔗榨糖、渔业。
非要说工业，那只有两项：一是制作漆器，另一就是编制芭蕉布。
芭蕉分为雌雄两种，雌芭蕉结果实，琉球人将无法结果实的雄芭蕉的纤维拿去纺织，织出来即为芭蕉布，这种布料其实比中国土布还不好用。
至于那漂亮的海滩、海景，抱歉，现在全世界都没旅游业，趁早死了旅游服务业这条心吧，顶多为美军开一点配套“风俗”产业，但这种事吴石是不屑去做的。
上岛后，吴石命人拆掉几艘老旧不堪的船，再把发动机用于发电，供应了充分电力，又从日本淘来了1.5吨、2吨重的电炉，开始炼钢。
你还别说，电炉炼钢是目前琉球为数不多的重工业，且基本不要成本。
破船和发动机是现成的；重油燃料是美军支援的，华盛顿虽不提供援助，好歹还通过驻冲绳美军的口子给点燃料，电炉炼钢所依赖的废钢铁是军队去岛上捡回来的。
当初牛岛满带着日军驻守冲绳修建了众多地下防御工事，用了不少钢材，还有废弃的日本旧武器，正好全部收拢后回炉重炼。
军队里有人当过铁匠，无独有偶之下，琉球菜刀居然也产生了，菜刀原料同样是岛上捡的，美军当初猛轰冲绳，无论飞机还是舰炮都留下大量弹片，这些弹片被琉球妇女陆续收拢起来，成了上好的菜刀、农具打造原料。
而这些工具，就成了新婚家庭配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