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火上浇油
秦邦礼不露痕迹地笑笑：“公司账上还有500万空余资金，另700万是支付给贵国的分期款项，现在国债发行不是暂停么，上头想通融通融，看能不能推迟10天支付本期款项。”
布朗一惊：“您别开玩笑，这我担待不起。”
“我也觉得不妥！”
秦邦礼理怨道，“之所以国债勉强还能稳住，不就因为我们付款信誉良好，从无拖欠么？拖欠支付像什么话，也影响咱们的感情与合作。我们都是经理人，打打工的，又没股份，方一搞砸还得背黑锅，完全犯不着，您说是吧？
布朗连连点头：“对对对！”
“那我就拨1200万过来开专户，实际买500万拉倒，还有700万就算分期款项。你刚才不是说能保密么？你不说我不说，那就没人知道，回头我和中央汇报买了1200万，不过市场价格回升后又把700方抛了，顺带支付了分期款。
这既满足了支持要求，又不会导致分期违约，一旦分期违约，贝文阁下他老人家没准就杀过来了，那就真是外交纠纷了，对您考核也不利啊！”
布朗听懂了：华润交易账户会放1200万，感觉像用1200万支持国债，其实只操作500万，700万不动，对北京交代却说1200万。
他为难道：“我行给不了这种证明或交易流水啊，您如何向北京交差？”
秦邦礼往左右看看，布朗会意，把会客室门紧紧关好。
“您怎么也学他们迁腐起来了？要什么证明？没证明才好！千万不能让外界知道我在买，北京自己已不出面而是让我来办，不就希望别人别知道么？等我把账目结清，您迅速把户头和流水销毁，仿佛我从未在您这开过户不就行了？
“懂了懂了随后，秦邦礼郑重其事地从包里掏出一张1200万美元的本票，让汇丰从中银托收，全速转移到交易账户里，布朗不动声色地帮他弄好，为显示“保密”，甚至都没让任何手下插手，全流程亲力亲为。
拿到账户后，秦邦礼松了口气：“等会我就让人用电传系统操作……那个.周未酒会请我收到了，但是.”
布朗心领神会：到时候中国银行周行长要说请大家支持中国国债，如华润也在场，那大家肯定首先指向秦邦礼，华润支持不支持啊？
支持也不好，不支持更不好，不出面才是上策！
至于华润和中行为什么不自己协调好，布朗也能明白：金融和贸易部门肯定有分歧，没准主管的头头脑脑自己意见也不统一。
别说中国，大不列颠自己都一票糊涂账。
就像这次中方突然进驻纳土纳，新加坡和马来亚邦的殖民部门极力反对，伦敦和北京做生意忙死，我又拿不到好处，还得担惊受怕；
工业和贸易部门为对华利益，就装看不见了，马来亚和新加坡管我鸟事？价格合适也可以卖嘛！印度都独立了，区区马来亚和新加坡算啥？
香港就更焦灼：一方面北京力量强盛感觉到明显压力，另一方面北京需求旺盛又容易发财，整个港英当局自己都快魔证了！
秦邦礼悄然离去不到半小时，信誓旦旦为客户保密的布朗转手就把消息卖给了小圈子，告诉他们，多方气喘吁吁、后继无力了。
当然，他不会直接点华润的名，毕竟没准下次还得向华润卖消息呢，这是行规，万一被撞破多尴尬啊！
汇丰能在香港独占鳌头，绝不只靠英资背景，否则巴克莱也是英资，为什么就没如此风生水起？
布朗的诀窍是：打人可以，不能打脸！
一群人心领神会，开始加码做空，包括宋、孔、陈等人也通过各自渠道收到消息而继续下注。
等国债再次跌破61，压向60附近时，华润电传机动了，新账户买了480万，承接了部分抛盘，勉强将收盘价维持在61元上方。
对欧美媒体而言，当天最大的新闻并不是华人报纸去采访万生岛守卫情况，而是法国总理府一名匿名办公人员，向报界捕出惊天新闻：总理亨利·克耶与法属印度支那专员塔西尼上将不和。
他甚至拿出证明，塔西尼在二周前拍发电报：“……我最终决定遵照你和内阁的要求，从越南调度2个团步兵供联合国军作战……但我依然持强烈的反对意见，我有这样的预感，这种猪罗般的操作，总有一天会把整个印度支那的法兰西军人送上绝路！
消息传出，整个舆论圈为之爆炸！
法属印度支那最高指挥官不同意内阁的决定和命令，抵制参与联合国军，甚至还敢在电报中公开辱骂内阁总理是猪罗！
要知道，电报从越南到巴黎，中间至少经过了参谋—机要员—电报员—译电员—值班参谋—国防部分管副部长—机要秘书—总理府办公室主任等多个环节，最起码有10个人能看到“猪罗“两字。
可这10个人居然没一个人阻止这条带明确悔辱字样的电报传递下去，可见内部混乱到何等地步？
更要命的是，作为受文官政府领导的法国高级将领，居然不加掩饰地公开辱骂民选总理，也闻所未闻。就连当年戴高乐叛出巴黎，反对贝当元帅投降，他也不敢出这种言论。
消息一传出，克耶本人还没说什么，议员们心态已炸裂了，尤其克耶所在的激进社会党，更群情泌，要求立即将塔西尼撤职查办，甚至还威胁要判处徒刑。
虽然第四共和国总理不值钱，但三度组阁担任总理的亨利·克耶也是政坛大佬，是不该被一个职业军人如此辱骂的！
市场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香港交易市场关门后，受此消息影响，中国国债居然开始上升，从61突破到了64，让人面面相靓，华润下的单子，还没过夜就赚了50万。
对嘛，你看联合国军自己也有不同意见！没准中国有的打！反弹一下也正常！
车方，尤其是陆军大佬，对这一事件保持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一般人都说不知道，实在躲不过去就说“无可奉告”，然后然离开。
陆军高层能理解塔西尼的想法：打纳土纳是美国人牵头，中方怪不到法兰西头上；但如果法军是登陆步兵主力，且一旦中方守军全部战死，那这梁子就太大了。
塔西尼在南越拼命清剿游击队和工人组织，好不容易才把局势稳定下来，越共不止一次向中方求援要求派兵干涉，但中方显然有顾虑，没有出动，甚至以前很活跃的空军也消失了。
本来大家彼此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巴黎非要插手纳土纳，还上赶着派最多的地面部队，万一中方暴跳如雷，直接派30万大军杀进越南怎么办？对付不了纳土纳的法军，难道还对付不了越南的法车？
骂一句猪罗还真是轻了，现在就不知道是克耶本人授意捕出去要干掉塔西尼，还是说真有傻子被收买搞了这么个大新闻，亦或者美国人或CIA部署的阴谋？
事情没尘埃落定前，自然不方便发表任何意见。
至于亨利·克耶本人，面对记者采访，轻描淡写道：“我认为塔西尼将军这份电报很不得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为政府最高首脑，即便他对我的命令有质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表达。
当然，他最终还是执行了命令，至于辱骂云云，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我觉得没必要深究。是人都会犯错，我暂时没撤换他职务的意图……”
能三度担任总理，自然是政坛高手：暂时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要不然是个上将都能爬在总理头上拉屎拉尿，真不把第四共和国当回事？
当法兰西乱哄哄时，驻守海南附近的中国主力编队正召开战局研讨会。
由于战事非常重要，几乎所有日本顾问组都上了船，包括萧劲光本人，也登上统一号并升起了象征海军总司令的将旗。
虽然中国暂时还未实行军衔制，但按联合舰队体系，他妥妥就该是大将上舰后，特别是战役开始后，所有日本顾问都神采飞扬，举手敬礼时喊长官都中气十足尤其当陶勇携带两个手雷准备同归于尽，理骨于主权碑旁的表述向全军转达后，联合舰队的退役将军们还能保持平稳，但佐级军官，尤其年轻些的中佐、少做，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差点就直叫了！
堀悌吉在战棋推演时讲了句很有意思、很刺激的话：“这次作战，我们不妨将其看做第做二次中途岛战役，上次失败的诸君，尤其要奋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