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动荡(14)
听到夫人如此抱怨,任书记只能苦笑,偏还说不了什么。批评主席几句没啥了不起,走过长征、在苏联呆了好多年的老伴，弯起苏联主席团来更狠。
陈琮英虽是女工出身，文化水平并不高,见识可不少,当年先后在上海、汶百、香港、疝头、潮州等地从事秘密交通、机要和油印文件等工作,并兼管部分中央经费。
若干年后到莫斯科当共产国际联络员,后是中央机要处机要秘书、建国后在中央机要局机要处处长、副局长、常务副局长(正厅级)，一路升迁，一直在核心机关工作。
本来总理建议再提高些级别,以便让她能推迟退休，但陈琮英表示拒绝，今年年初满60岁而果断退休。
陈琮英骂苏共主席团不是因为当年在苏联受了委屈，而是苏联瞎搞让她气愤不岂;就这还有人敢捧莫斯科臭脚，更被她—顿炮轰。
—个退休的正厅级老红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要炮轰，连政治局委员也得赔笑脸;她一般也不出面训人，因为身份毕竟特殊,很容易被人误解为任书记的意思，那就太敏感了。
回去后，赵凯旋问:“是不是你前天就有把握了?“
“有较大把握，不过还不是很充分，所以给聂帅打了电话。”
“你真练了半天字?”
“对啊......既不能看文件,也不能通电话,干躺着又睡不着，只能练练字啦!”
赵凯旋放下熟睡的孩子，从后面搂住他:“孩子还小，以后有事能和我提前多说几声么?免得太让人担心。
林冠华叹气:“没办法啊,高处不胜寒,我要提前说了,只怕你更睡不好。你知道我为这件事琢磨多久了么?好几个月啦!
和美国人勾心斗角也不过如此,要是和你说，你动了胎气怎么办?”
康生大名赵凯旋还是明白的。
上周林冠华还"康老康老"地叫着,这周就要送对方体面了，可见非同小可。
再是政治小白也听得懂体面是啥意思;别说赵凯旋了，估计警犬在中耎混多了，也能听懂体面是什么。
这和陈伯达还不一样，林冠华在中科院公然批陈伯达并打赌那会就已基本铺开了，后面水到渠成，连赵凯旋也认为陈伯达这样的文人没什么天力量。
对付康生显然超过了她的预期。
林冠华善于隐忍她是领教过的:结完婚、从朝鲜战场上回来才知道丈天原来是中耎首长，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对象只是普通小秘书，了不起一个副科级呐!
若林冠华当时就全盘托出，估计也满是心理负担。不过她相信丈夫，说办完了，那就真是办完了。
第二天上午，黄克诚带着人马回来了,见了林冠华,尴尬地挠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林冠华道:“老黄，你这手里啥墨宝?”
“哎呦,差点忘了，昨天彭总写的书法条幅，特意送给您的。”
看完“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几个大字，林冠华哈哈大笑，交代季成栋道:“彭总送墨宝可稀罕呐，赶紧找最好的牌匾装裱起来。
这条幅彭总只送了我一个人吧?中纪委书记亲自认证的好干部,我将来出门都能横着走....…."
黄克诚满脸堆笑。
“老黄啊,你们的制度创新很好，以后要形成惯例,每个政治局委员家里都去搜一搜、查抄一番，看完没问题的，都送个彭总亲自认证的牌匾。”
黄克诚的脸顿时拉长成苦瓜脸,尬笑道:“林老师,你饶了我吧，上命差遣，身不由己，你看，彭总都不敢自己来,派我顶雷。”
李成栋哈哈大笑,连旁边忙碌着重新摆回去的纪委干部们也嗤嗤偷笑起来。
纪委干部最恨贪腐分子，从来不假以颜色。
俱如墨查实后否是呢?_那就心存愧疚;觉得没理由地冤枉、怀疑好人，既误了别人工作，是要道歉的。
这是纪委最朴素的是非观。
林冠华招呼对方落座，又大致了解些案情，感慨道:“老黄，其他我不好评价纪委工作，但有一点我想提个建议，你看能不能菜纳。”
“您说，您说....…”
“据我所知,高级干部从各类文化事业单位、博物馆,文化馆借用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不少.…不正康生一个。这事你们要管起来，正式下文，让各地部门清点，限期收回。
收回不了或不便收回的，让干部们掏钱补上。
要不然，时间一长,弄不清楚,下面同志面临账实不符的压力，领导干部面临贪腐指控。”
林冠华认真道,“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能不要让人在小节上犯错误，更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
各地要形成制度,什么领导借走的,什么理由和名义借走的，每个季度对外张榜公示,接受群众监督。”
黄克诚一愣，随后点头,林老师这倒是正经建议，不是开玩笑。
“借"这东西,确实目前在贪腐案件中大量存在,借公家、借下属、借下级单位、借被监管对象负责人的东西....林林总总、层出不穷。
你说算贪腐吧，都说是借了;你说不算吧，好像也有点过于放纵。
纪委目前的处理办法是区分:能归还的,都算借;不能归还的，算侵吞。
这只是权宜之计，不如林老师的策略来得规范。
如果都要接受公示和监督了，那可借可不借的现象必然大幅减少。
林冠华提该意见,主要是为了避免诸如常林钻石"这种无头公案。
“第二个建议，康生家里有这么多宝贝，但家庭财产申报表上有没有呢?如果写了，你们不管，这肴问题;他不写，你衍不知道,那说明财产申报流于形式。”
林冠华认真道,“我没看过申报表，但我猜测，没写!”黄克诚点点头:这怎么可能写呢?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说白了，那天要不是林老师在政治局会议上突然发难、直接让中天警卫局控制了局势并当场查扣，但凡走漏点消意，司能都面临扑空。
至于林老师会不会提前转移,不能绝对排除这可能,但黄克诚悄然打听过,没啥动作;现场也没特别痕迹。
他和林冠华共事过好几年，深知财神爷弄钱的水平有多高。
要是想给自己搂钱,用得着这么复杂么?随便整整说不定几个亿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