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运筹(5，600票加更)
眼看现场气氛极度尴尬,麦克纳马拉出面打圆场,意思虽然损失了部分，但至少完成了切割,后续不可能再新增了。
随后迅速话锋一转,表扬起演习颇有成效，三军紧密配合，8000万美元经费物有所值云云。
他说完这句话时,伯克和李梅都在笑,就连英国参谋长委员会主席路易斯·蒙巴顿海军元帅和海军一把手卡斯帕·约翰元帅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麦克纳马拉毕竟公司总裁出身，善于察言观色,马上知道刚才说的有问题,文换了换题,趁热打铁沟通起英美联合参谋长会议主席和英美联合舰队司队令长官。
按肯尼迪的意思,参谋长联合会议主席由蒙巴顿担任;联合舰队司令官由伯克担任。
一方面,肯尼迪实在受够了李梅的脾气,觉得蒙巴顿更好一点,对方毕竟贵族出身、资历深厚、说话委婉，更尊重自己。
另一方面，虽然组建联合部队要以美国为主,但面子上最起码夭家应该平等，证蒙巴顿负责则协调，让伯克担任联合舰队司令官非常恰当。
对这种心思,英国完全能明白,也基本答应。
但牛牛有个要求,物资和损耗需要美国全额承担;假设从英国订购，也应由美国买单。
考虑到如此安排太过于市侩,绞尽脑汁想了个婉转的办法:美国再提供300亿美元长期贷款，帮助英国稳住局面，时间应长达25年，利息应低到1.5%，差额部分就当“补贴”给内阁的战争经费。
这叫化明补为暗补,便于肯尼迪向国会交代。
方案大致是腊斯克谈下来的，唯一顾虑是三点;
第一,300亿从哪里出,这些额度能不能稳住牛牛的经济和金融形势;
第二,300亿需要贴息的部分,每年5%的差额从哪个口子消弭;
第三,300亿搞完后,美国自己的经济和金融局面怎么稳。
趁麦克米伦和肯尼迪台上讲话的契机,麦克纳马拉低声问伯克:“上将，我刚才哪里讲错了?”
伯克小声道:“预算不对.....…..8000万是机动部分,只够把兵力调遣过来…...真正用的是全军的年度预算和北大西洋的防务直接预算.…....
这么说吧,这次又是航母编队演练,又是两栖登陆实弹，前前后后花了至少2.8亿,季梅将军报8000方在和你开玩笑呢.....…"
“这么贵?”
麦克纳马拉大吃一惊,下意识道,“我完全没想到,总统也以为真是8000万呐。”
“运作和实弹费用比想象要贵得多。”
伯克叹了口气,“中国开玩笑说溢价46%购买英国主力舰,那不过也就76亿美元而已;如果仅仅是76亿，伦敦真会窘迫到维持不住?对海军而言，打仗、演习比常态化配置烧钱得多。
2亿美元大概也就是澳新战争中激烈战斗时一天的消耗;克拉克总统土耳其大反攻时,最高一天消耗了19亿美元......
我们和中国人也沟通过,对方承认,在决定性地启动导弹攻势那天，消耗了近10亿美元。
您看到那几艘武库舰没有?现在说法是把上面的导弹打完2次相当于重新造一艘;很快导弹系统升级，打完一次就可以换新船了,那些玩意越来越贵了。"
“我们该如何遏制呢?预算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增长。”
“遏制不了，就像你无法遏制黄金涨价一样..…”
伯克嘟囔道，“10年前黄金才35美元/盎司了,现在都涨7倍啦，依然供不应求，联储甚至都不敢开放给别人提取，还有艾德礼担任首相时，英镑最高到过3.4美元，现在我听说换2美元都摇摇欲坠。
您是专业人士，您说这美元和英镑究竟怎么回事?英国佬真的件么储备都不足就敢滥发钞票?“
麦克纳马拉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中金做空报告杀伤力如此之天，居然连伯克这样的人都知道并对英美货币机制产生了怀疑。
他支支吾吾道:"具体也不知道,英国首相就在那边，或许我们等会能交流交流….…”
“算啦,别平白无故得罪人啦，赶紧把联合舰队组建起来准备充分好投入作战吧。”
伯克不无惆怅道,“我们那位助理部长倒挺机灵,懂得也多，可惜啊，懂得多的家伙有时遭人嫌。”
“助理....…..部长?”
麦克纳马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沃金斯上将?他怎么说?”
“他说,英国人急剧恶化的财政情况快保不住他们的皇家海军了，如果不能奋起一搏，这就是最后的辉煌,15年后全会退役乃至拆解.......
他原话说的是,时间会帮中国人击沉大不列颠的舰队，新加坡和香港是其中两条绞索,再失去苏伊士运河，那可能需要为大英帝国做心肺复苏了......"
“我还真没想过这些，这好像充满了宿命论色彩。”
“你瞧,这番话肯定会引发争论,他是聪明人,特意叮嘱我不要外传,但我一下子没能忍住，你听到就听到吧，就不要再传啦。”
18家英国航企投共还是很吓人的，虽然牛牛打肿脸充胖子说政府下令天家都执行了，恒如果就这么个执行法，那比不执行还糟糕。
整个北约议论纷纷，连麦克纳马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肯尼迪也要抽回美国军工体,有此先例后,如果美国军工体也有样学样，后果不堪设想,肯尼迪甚至自己都打起了退堂鼓。
最窃喜的当属德国，英国人都投共了，俺们在中国有点军火产业、联手搞点项目很正常，对吧?
不管怎么说,演习还算成功，联合参谋长会议和联合舰队的安排都谈妥了，双方马上要进入下一个环节:具体探讨如何后续跟进作战。
在围绕作战问题具体阐述前的当天夜里,肯尼迪私下召集麦克纳马拉和伯克，房间里还有腊斯克，4人一起讨论:要不要拿掉李梅的职位,因为肯尼迪越来越受不了他了。
伯克首先反对，认为李梅很多说法虽然有分歧,脾气也暴躁，但总体上意见还是有建设性的，他建议肯尼迪再开诚布公地谈二谈，如果不方便，他可以出面和季梅沟通,提醒他更加尊重总统，更加注意方式方法。
麦克纳马拉也不太支持,但明白肯尼迪和腊斯克都同意拿掉李梅，包括英方估计也看季梅不顺眼，如是以前，很可能顺水推舟答应了，今天和伯克这些对话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我也愿意和李梅将军再深入谈一次，澄清误会，便于更好地开战工作。”
既然麦克纳马拉和伯克都说要再谈一谈，那肯尼迪和腊斯克不能硬着头皮下沃定，便准备再看着，毕竟后续方案讨论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半小时后,伯克和麦克纳马拉真去找了李梅。
李梅很光棍,直截了当道:“没错，我对总统确实有很大的意见，但不是我骄横跋扈或者摆架子，而是根本不认同他的战略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