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身份
戒指安静地立在男人手里那个蓝色丝绒首饰盒里。
当年林玄为了给陈宴的婚戒亲手刻印,在米兰进修过那么两个月。
她看得出来,面前这枚戒指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是业内一流的水准,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
换句话说,他想向她求婚也并非是头脑一热,一时兴起。
她下意识想要退缩,心里依旧挂念着陈宴。
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发觉她好像没有办法再呆在原地等他了。
她没有力气了。
他抛弃她,他造谣她,发誓要毁掉她的事业。
事到如今,难道她还在想着他会回头吗?
梦该醒了。
“太突然了,我想……”话虽如此,林玄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经在婚姻里栽过了个跟头,即便她曾经的婚姻生活相当美满。可正是因为太过美满,才会更害怕走到下一次的结局。
当年幸福满溢的她尚且没办法守住这段感情,如今她对w的爱意更是远不如陈宴,要她怎样有信心答应呢?
然而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依旧笑得满面春风,为了避免让她为难,先行收回了戒指,“没关系,我知道这太突然了……”
“我也没说我要拒绝。”林玄朝他伸了伸手,伸出的却并非是手背,而是掌心,“先放我这吧,我想再好好考虑一下。”
她没拒绝,并非图的是这一枚戒指。
而是她的心里总有一把声音在作祟,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陈宴正在窥视你,他就想让你过得不幸福,你为什么要如他的愿?”
她现在才发觉,她对陈宴的执念早已化作了她的心魔,深种在她心底。
那颗种子在她心间渐渐生根发芽,生生地钻开了她的心房,撬动她心头每一分血肉。
所以她每次想起他才会分外的心痛。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接受他。
她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罢了。
毕竟人们都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拥有新的恋情。
她和w之间的这朵火花还不够茁壮,但她并不想就这样浇熄。
她现在的确还没办法给他偏爱,更没勇气答应他的求婚。
但至少,她还能为这束花火提供庇护。
在确定心意之前,她还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林玄的手中重量骤增,是对方放在她掌心上的首饰盒。
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被她握在手心。
就像w给她的安全感,不大不小,正正好能被她攥紧。
她自问并不算是个乐观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忍不住往糟糕的方向想。
像是一次一塌糊涂的考试,会让她觉得接下来这门课都要葬送;一场在面试前淋漓的大雨,会让她感觉老天并不会眷顾她;一次糟糕透顶的探店,会让她担心同伴因此记恨她。
虽然这些事最后都没有发生,但这些反应在她身体里已经形成了惯性。
就像曾经有一个对她好到极致的恋人离开她,会让她忍不住觉得往后每个恋人最终都会抛弃她那样。
甚至她值得被爱这一点,也是在陈宴无数次证明下,她才堪堪愿意相信的。
她的勇气与自信心本该在等待陈宴的那些日子里被消磨殆尽的。<
只是她又再抬眼望了望面前的男人,笑盈盈地牵起他的手,似乎又能感觉到那阵冲劲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玄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别墅里运自己的行李。
她的东西不算多,只是住在别墅方便她与古昇商讨后续的合作,总归要留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加上她来东城这两个多月总会发觉自己缺了少了什么工具,护肤品之类的,便三头两日地往那套古昇给她留的小套房里塞存货。
这些琐碎平日里看并不起眼,但到搬家的时候,总感觉在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有时尚小废物在自我繁殖。
比如w给她送的首饰,裙子,玩偶什么的。
当然,绝不会忘了那尊足金的石狮吉祥物雕塑。
她如常地忙上忙下,将东西塞到了w的房间里。
恰逢w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依旧裹着半截浴巾,用毛巾擦了擦他仍在滴水的发丝。
林玄抱着木质的首饰架子,目光却被他腹肌上挂着的水珠捕捉。
她一时半会挪不开眼,索性背过身去,将首饰架子挨着他的领带夹盒子,放到他办公桌上,装作无事发生地想要遁走。
“站住。”一天没见,他的声音只是轻轻刮过她的耳廓都令她身体瞬间酥麻。
她能感觉到男人带着那阵沐浴后的氤氲正在向她靠近,只是他突然握住她的腰肢往他湿漉漉的身上靠,还是冷不丁地让她心里漏跳一拍。
男人的胯骨与大腿前侧突出的肌肉若有还无地擦过她的小臂,而他却神色淡定,似是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