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病重

太医院赵太医是皇后指派前去给妘柔治病的人。他由皇后身边的黄姑姑领着进入报琼阁时，看到破败的宫殿居然被人一主一仆收拾的干净利落，加之殿内该有的生活物资一应俱全不由感叹这是一个爱生活的姑娘，只是时运不济。

赵太医被哭红眼的夏函迎入室内，室内已经安排妥当。床上垂挂的帐子已经被放了下来，一双雪白的柔荑垂放在床边，上面覆着一块薄薄的淡粉色纱巾，方便太医诊脉。

虽身处陋室，却处处不落千金小姐的身份做派。

黄姑姑不敢小瞧她，但身为皇后身边最为体面的管事姑姑平常可是连四妃都得看她脸色，她淡淡地向妘柔行了个礼：“奴婢参见贺姑娘。”却没听见回应，黄姑姑顿时变了脸色，一个小小的待选秀女也敢不给她面子！

“小姐，小姐！”夏函带着哭腔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扑通”夏函重重的跪在地上哭泣着说：“太医，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她快死了。”夏函聪明机灵演技也不错。

黄姑姑吓了一跳，连忙掀起帐子，看见妘柔单薄的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玉兰花色的绣花棉被，被子倒是显得柔软舒适，脸色却如金箔纸一般，嘴唇也泛着青白色。

“糊涂！”黄姑姑呵斥了夏函一句，“怎么这么严重了才说？为什么不早点禀报？”

夏函抽泣着：“我家小姐不让。”

“赵太医，你快帮她看看。”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赵太医急忙上前，先是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暗道恐怕不好。他轻轻将手搭在妘柔的脉搏上，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号完脉，赵太医转头对着黄姑姑轻轻摇了摇头。

夏函努力想了想这时候自己该怎么做？

“太医，我家小姐怎么样了？”夏函哭道，“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小姐虽说前两天稍微有些咳嗽，但并无大碍，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早上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小姐！”夏函哭得更大声了。

黄姑姑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瞪了夏函一眼，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这后宫之中，谁敢暗害待选秀女？”

“若不是有人加害，小姐怎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夏函不依不饶，“太医，你一定要查清楚病因，还我家小姐一个公道！”

赵太医忙道：“下官自然会尽力而为。只是，这位姑娘的脉象极为虚弱，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导致气血亏虚。至于是否有其他隐疾，还需进一步观察。”

黄姑姑皱起眉头，看了看床上的妘柔，又看了看一旁的夏函，心中暗自思忖着。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禀报给皇后娘娘。于是，她对赵太医说道：“你先开些方子稳住病情，我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说罢，她便匆匆离去。

黄姑姑赶回皇后所在的凤仪宫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皇后，并表示已经让赵太医开药稳住了病情。

皇后眉头紧皱，现在皇上在民间威望正高，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贺妘柔死在宫中。会不会有人加以揣测？觉得贺将军为天启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只是吃了一次次小小的败仗，皇上就翻脸不认人，害死了贺将军唯一的女儿？虽说贺将军夫妇常年守在边境，但贺家在京城也有不少故旧。

贺老夫人的娘家昌平侯府曹家、贺夫人的娘家兄长是从三品的太仆寺少卿……京城各世家盘根错节，沾亲带故的可不少，更何况还有贺将军的一些老部下，现在均领着要职。

皇后不敢擅作主张，赶紧坐上鸾车，去请示皇上。

先皇共育有十一子，除了夭折的还有七子，皇长子是先皇后所出，被先皇处死，原因没有对外公布，只说他嚣张跋扈，不配为人。民间流言，说先皇最钟爱的四皇子毓王李淳就是被皇长子所杀。先皇第七子李淼就是现今桓王，封地在南边的江林郡，那是一块富庶之地，是今上上位后赐的，也能看出今上善待兄弟，与兄弟感情深厚。先皇第九子李滨懦弱无能，封地在燕城。先皇十一子李薃是先皇的老来子，还未满八岁未有封地，跟着先皇太妃洪氏住在康宁宫。皇上李洵是先皇的第六子，非嫡非长。但李洵有能力有手段，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众朝臣的拥戴，才坐上了皇位，其中贺将军贺铭居功至伟。

听闻妘柔病重皇上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深知贺妘柔的身份特殊，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不仅会令贺将军心寒，也可能引起朝堂上的动荡。

“速传赵太医前来。”皇上转头吩咐身边的内侍，“务必保住贺姑娘的性命。”

内侍匆匆离去，皇上心中却越发沉重。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听闻贺将军失踪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他对妘柔不闻不问实则也是为了保护她。也怪他，最近这样极端寒冷天气，妘柔这样的弱女子待在报琼阁这样的破旧宫殿中怎能躲过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