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流血的皇权:楚汉争霸.下册》(30) - 流血的皇权:楚汉争霸 - 于泽俊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六章《流血的皇权:楚汉争霸.下册》(30)

废立之争

都城刚刚搬到长安不久,代王刘仲又送来了紧急军情报告,韩王信勾结匈奴频频向代地发起进攻,代国不保。刘邦接到军报,再次御驾亲征,樊哙将兵随行。刘邦在东垣(今河北石家庄市东)一带大破韩王信军。韩王信孤身逃跑。刘邦大胜而归,本以为这一仗就把韩王信打垮了,至少短时期内,韩王信再没有进攻的能力了。谁知刘邦率军刚走到洛阳,就碰上了率军逃跑的代王刘仲,原来刘邦刚离开代国,韩王信的部下王黄等人就攻占了代地。刘邦望着这个无用的哥哥,哭笑不得,问道:“王黄有多少人马?”“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你都顶不住?”

“他还领着许多匈奴兵,那些匈奴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哪怕坚守上十天半月,我这里援兵就到了。这么一箭不发就跑回来了,让我怎么处置?”

“兄弟,你也别埋怨我了。我知道我无能,我当不了这个王,我也不想当了,你还是让我回老家种地去吧。”

“什么兄弟兄弟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没做太上皇时见我都要行国礼,你怎么这么不知深浅?你以为不当了就没事了?逃跑失国,是要杀头的!”

刘仲一听,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说道:“陛下,看在你我兄弟的分上,就饶过你哥哥这一回吧。”

“真是个废物,把刘家的人都丢尽了,起来吧!”

回到长安后,刘邦下令废刘仲为平民。后来,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刘邦又给他封了个合阳侯。

张敖、刘仲先后被废,北部边疆立刻陷入了危机。派谁去镇守呢?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刘邦接到韩信的上书,主动要求去代地镇守边关,消灭匈奴。

周昌早就建议刘邦起用韩信,但是刘邦很不情愿。好不容易把这只老鹰的翅膀剪掉了,再放他出来,那不是放虎归山吗?这一次要是让韩信坐大,今后再想收拾可就难了。可是,思来想去,除了韩信,恐怕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匈奴。看了韩信的上书,刘邦打算起用他。于是,刘邦亲自来到韩信府上,请他出山。

韩信被释后一直称病在家,很少上朝,终日在自己府中借酒浇愁,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来到长安后,文武百官都在忙着修建自己的住宅,韩信却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他就住在传舍中,连街上都懒得去。眼看大家的住宅都陆续建好了,他那块宅基地,还连地基都没动呢。一日,他正在传舍中一个人喝闷酒,萧何来了。萧何能来看他,让他喜出望外。

寒暄了几句之后,萧何问:“大将军,你那块地方怎么还不动啊?人家都盖好了房子,准备回栎阳接家眷去了。”

“我没那份心思。”

“怎么了?心里还在愤愤不平?”

“不平倒在其次。只是整天这么闲着没事干,憋得难受。”

“皇上不是让你编纂兵书吗?”

“那都是纸上谈兵,边界上整天战事不息,今日一个败仗,明日一个败仗,让我坐在这里编书,我如何编得下去?”

“原来是为这个。我想奉劝将军几句,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人生处处都是战场,将军若不能战胜自己,如何战胜敌人?”

“我如何不能战胜自己?胯下之辱我可以忍,罢官免爵我也可以不计前嫌。我不能释怀的是,皇上为何这样不信任我?”

“上次在长乐宫皇上不是说还要用你吗?”

“可是这次平定韩王之乱皇上又亲自去了。”

“大将军恕我直言,光是不计前嫌还远远不够,必须从心里把这事放下。胯下之辱是一时之辱,好忍,做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要真正做到虚怀若谷、宠辱不惊,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似将军这样终日愤愤不平,若我是皇帝,我也不敢用你。”

萧何这一席话说得韩信心服口服,道:“丞相为何不早教我?”

“怕你听不进去。大将军若肯听,我再送你一句话:不怨天,不尤人,反求诸自身,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好,我这就去看我的宅基地。”

萧何陪着韩信挨家走着看了看,只见文武百官的住宅盖得一家比一家奢华,一家比一家精巧,若不是在京城中有所限制,还不知要盖多大。最后,韩信道:“让我看看丞相的住宅如何?”

萧何道:“我那里简陋一些,没什么看头。”

到了萧何府上,韩信大吃一惊,萧何的院落里只有几间简陋的房屋,与普通民房无异。院子里也没有那些湖山之类的装饰,而是种着各种蔬菜,像个普通农家。

“丞相的居所何以简陋至此?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儿孙们想一想啊。”

“我正是为他们想才如此。果真他们有出息,自会出去创一番事业;若是无能,多大家业也会败光的。后世若贤,师我俭;若不贤,留下家业也是给他们惹祸招灾。”

“还是丞相看得透彻。”

从那以后,韩信觉得心胸开阔多了,不再为眼前的处境终日烦恼,开始研究起前线的形势来。

刘邦来到的时候,韩信刚搬进自己的新宅,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听说刘邦来了,且惊且喜,刚要迎出门去,刘邦已经进来了:“大将军气色不错呀,关中的水把你养胖了。”

韩信跪下欲给刘邦叩头,刘邦将他扶起来说道:“就别跟我客套了,走,进屋说话。有什么好酒吗?今天我要跟你好好喝一场。”

“好酒有,陛下不要急,我还有更好的东西献给陛下。”说着,韩信兴致勃勃地把刘邦领进上房。正面墙上挂着一道厚厚的帷幕,一直垂到地面。韩信拉了拉墙角的绳子,帷幕向两面徐徐打开,墙上是一幅巨幅的北部边疆地图,是韩信亲手绘制的。因为没有那么大幅的绢帛,只好把它绘在墙上。刘邦站在那里看了半天,问:“白登在哪?”

韩信伸手指出白登的位置,刘邦叹了口气道:“唉!白登之围若有你在,怎么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何必总挂在心上?”

韩信命家人摆上酒菜,一面给刘邦斟酒,一面述说自己对匈奴作战的计划。刘邦听了非常高兴:“你去了我就放心了。来,别光给我倒酒,你也喝几杯。这次出征你准备带谁去?”

“诸将皆无不可,陛下派谁就是谁,臣可因材而用之。”

“你觉得诸将里谁最能打?”

“若论勇猛,首推雍齿、樊哙,若论将才则参差不齐。”

“你觉得雍齿怎么样?”

“雍齿中情烈烈,外貌桓桓,此乃千夫之将。给他一万人马就有点儿数不过来了。这种将领,一个人也是往上冲,给他十万人还是一齐往上冲。”

刘邦点了点头:“嗯。樊哙呢?”

“樊哙粗中有细,知人饥寒,察人劳苦,可称万夫之将。”

“周勃怎样?”

“周勃、灌婴等当与樊哙等列。武将中唯曹参诚信宽大,能举贤进能,娴于理乱,此乃十万人之将也。”

“那你看我能带多少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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