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风波(3)
第30章风波(3)
“我怎么知道。” 有人提出另一个疑惑,“这事据说荣光少董也出现了,但媒体们不敢报,只拍了樊歆跟张静安……”
最后一人不耐地拍着桌子,“你们别再这磨叽了!甭管媒体怎样,当务之急赶紧去找樊歆,不然还真等慕总炒鱿鱼?”
樊歆是临近傍晚抵达的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是由大大小小的岛屿构成,她跟温浅踏上了一座名为幸福岛的岛屿。周身细白的沙,湛蓝的海,高大的热带绿植,还有单门独院的可爱小木屋别墅,樊歆跟温浅一人一间。
风景相当不错,但樊歆却想哭。
太热了!
国内还在过春节,她穿着羽绒服上的飞机,下飞机时傻了眼——马尔代夫是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二月份的气温直逼28度,不亚于国内的六月份!
穿着厚厚冬装的两人对视一眼,温浅默默回到自己的小别墅,将厚外套脱了下来。他只穿了两件,里头一件衬衫,外面套着大衣,脱了大衣后衬衫刚刚好。
可樊歆就没那么舒服了,她外面一件羽绒服,里头还有件加绒的打底衫——脱了羽绒服,里面的厚打底衫依旧热死人。
樊歆艳羡地瞅着只穿一件衬衣的温浅,将厚羊毛裤卷起来,坐在空调房里吹冷气。
温浅再次离开,半个小时后他回来,手里拿着鼓囊囊一大包东西,“岛上商店随便买的,凑合吧。”
樊歆扫扫袋子,里头全是夏季的衣物,打开来看,上衣、裙子、裤子、拖鞋、帽子、太阳镜,甚至还有防晒霜……她从不知道他孤傲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细致稳妥的心,她心头微微动容,换好衣服后走出去。
屋外的他亦换好了夏装,简单的白衬衣米色长裤,安静地坐在遮阳伞下看落日。海浪拍岸,潮声不绝,有飞鸟不时从眼前啾啾飞过,遥遥的海平面上,一轮日头落了一半,苍穹尽头云霞如锦。
这原本是美丽而喧嚣的一幕,可他不言不语的坐在那,目光悠远而侧颜沉静,那翻卷的海潮,飞鸣的海鸟,徐徐的海风,沿岸一切有声的景物便融入他安静的气场中,时光似以温柔的节拍暂缓,夕阳下的海滩如拉开的长镜头,天地间一切疏阔的瑰丽化作优美的画卷,成为那白衬衫男子静默的背景。
不忍打扰这美好的一幕,樊歆的脚步放得极轻,可他还是听见了,扭头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在蔚蓝海面的衬托下,湛湛如波。
樊歆走上前说:“温先生,今天的机票钱酒店钱还有衣服的钱,回国后我会还给你的。”顿了顿,“虽然那酒店是你的,但这事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多半还在y市被人追着骂吧。”
温浅回头继续看海,声音在风中淡淡地传来,“如果你坚持要谢,好,我告诉你我的原则。”
“什么?”
“我不会无缘无故帮一个人,今天我帮了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下次我有需要,你就得还。”
他声音冷静清晰,仿似在谈一桩明码标价的生意,樊歆是自找的话题,骑虎难下只得道:“好。”过会她说:“你已经把我送到这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温浅望望碧海蓝天,道:“既然坐这么久的飞机来了,就当度假吧,反正回国也不知道干什么。”
樊歆好心的提醒,“今天大年初六,你回国在家过年啊。”
“家?”温浅自嘲一笑,看向天边扑腾的飞鸟,眉间掠过不易察觉的黯然,“我的家,就是我的办公室。”
已是深夜,樊歆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窗外倾洒进来,耳畔一阵阵海浪声,海水的潮汽随风掠入房间,有些咸腥之气。
樊歆起身出了屋,坐在院内长椅上,瞅着月光下的粼粼海平面,回想起今天的事,脑中有些凌乱。
不知y市现在情况如何,还有远在荷兰的慕春寅,对这事知不知情。她倒是想给他打电话来着,但手机没电了,关机前她抓紧时间给他发短信:“我在马尔代夫幸福……”最后一个岛字还没打出来,屏幕一黑,自动关机了!
樊歆:“……”
“真是运气背啊。”她对着荡漾的海面,轻叹一口气。
相隔万里的y市,盛唐十七楼灯火通明。
慕春寅将茶几上的报刊全砸到地上,向汪和真吼道:“你这经纪人怎么当的?好好一个人交给你,就成了这样?”
一圈高管噤若寒蝉,汪姐支吾着,“对不起慕总……我昨晚是打算陪樊歆一起去酒店的,但我女儿发高烧,我就赶去了医院,今天她烧了一天,我都在医院陪着,手机放在家,没接到你们的电话。”
吴特助推门进来,道:“慕总,已经查出了温浅的行踪,他坐了上午十点的飞机去马尔代夫,随行有个年轻女人,虽然带着帽子,但从身形上来看跟樊小姐极为相似。”
慕春寅将桌上文件扫到地上,冷笑,“好一个温浅!把我的人拐到马尔代夫!”他手一挥,“继续留意,还有,立刻订去马尔代夫的机票。”
吴特助恭敬后退,“是。”
半小时后,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高管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传媒部的胡总监道:“我的乖乖,越来越觉得这樊歆不简单了。我从没见慕总这么着急过!”
有人压低声音,“就是,究竟什么来头呀!还是跟慕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路过的吴特助顿住脚,同情的看向众人,“你们快去处理网上的乱七八糟吧,摆不平的话,大家都会死的很惨。”
马尔代夫的天亮得极早,清晨的天空像蓝到极致的薄釉,薄得近乎透明,有着诗句一般,淡淡的、令人哀伤的美。
温浅起了个大早,走到沙滩上吹海风。等到他走到西面的沙滩尽头时,才发现那正坐着一个人。他走过去,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问:“怎么在这?”
海浪呼啸不绝,樊歆抱着膝盖瞅着海面,“我一晚上没睡,呆在这里想事。”
温浅坐到沙滩上,疏淡的眼神透出几分兴味,“那想出了什么?”
樊歆颓然低下头,“第一次从自以为是的世界觉醒,看到自己肤浅与天真。”
是的,过去她的脑袋虽谈不上多灵光,但为人处世还算沉稳,起码娱乐圈爬模打滚快一年,没出什么差错。但万没料到,这猝不及防的事件才真正考验她的临场反应,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天真。在此之前,她没有过多的城府与手段,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任何事她凭的就是一根筋,参加歌曲节目她就拼命唱,参加舞蹈节目她就拼命跳,她不会拉票刷水军,不会抢镜头博出位,更不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至于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遇到这种龌龊算计,竟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她长长叹气,望向一望无垠波澜壮阔的海面。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如画,一轮饱满的旭日冉冉升起,海面波浪翻涌,霞光万丈。
听得身畔的温浅道:“日出真美。”
深有同感的樊歆点头,“如果拿音乐做比喻,它的壮丽只有交响乐才能形容。”
温浅抿抿唇角,似乎在笑,清朗的眉眼沐浴在朝阳下,温润如暖玉。他点评道:“这个比喻很恰当。”
樊歆扭头一看,就见温浅就坐在自己身边,两人只隔着一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