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星光(1)
第84章星光(1)
巴黎的天气比女人的心情更善变,昨天还是晴朗无云,今早一醒来,又下起了小雨。 樊歆是在淅沥的雨声醒过来的,窗外的蔷薇在风中摇摆,一小朵一小朵的粉色,被雨珠温润浸泽,散出芬芳的香气。
樊歆抱着被子,将醒的意识还不清楚,迷迷糊糊回想着昨天夜里的那个吻。
她跟他,这就算在一起了么?
十年了,不可思议。曾经只想远远观望,知他喜乐便足矣,如今近在咫尺朝夕相伴。命运当真是世上最难预料的事。
她笑了笑,习惯性拿起床头手机刷最新的新闻,谁知一个国内头条瞬时凝住她的目光。
——《世纪大复合!头条帝vs苏天后!》
报道称,x日晚十一点记者在苏天后小区外蹲守,亲眼见头条帝与苏天后偎依着进入豪宅。两人在天后香闺逗留一夜,今早头条帝走出小区时,衣衫微显凌乱,带着些春宵后的旖旎,而天后靠在窗前,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背影。
文字下面配有几张偷拍图,地点在y市的明星顶级住宅区,苏越紧搂着慕春寅的腰,一双眸子在小区昏黄的光线中顾盼生辉,褪去了一贯的高冷,透出几分小女人的欢喜与柔软,而慕春寅揽着她的肩,将脸贴她脖子上,似在亲吻她。两人缠绵的走进屋内,面对身后保镖与助理,全程不见任何避讳。
樊歆对着图看了好久,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非不可能,她拒绝了慕春寅,难不成他就不能再找个女人填补下感情世界?而且她一直坚信,慕春寅对自己只是占有欲,不是真正的爱情。再说了,苏越的确对慕春寅是真心的,两人也交往过,有感情基础,复合不是难事。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穿着睡衣下了床,打开们一看,一怔。
门口站着温浅,身后还放着行李箱及对面公寓里大大小小的各种乐器……温浅淡然道:“艾琳女士回了,我没地方去,来你这住。”
樊歆惊了,今天才恋爱第二天,就这么火速上升为同居?她赶紧张开双臂去堵门,“不行,你去酒店。”
温浅平静道:“巴黎治安这么差,住酒店没有安全感……我的女朋友是维也纳女英雄,跟她住我比较安心。”说着眼神朝房内一瞟,“反正你还有一个空房间。”
樊歆:“……”
不论樊歆如何阻止,温浅还是搬进来了,带着一干大大小小的乐器。阿宋帮温浅搬着乐器时,见樊歆一脸郁色,还安慰道:“你放心,温先生是君子,绝不会强迫女人的。”
樊歆:“……”
见樊歆仍闷闷不乐,温浅看了一下手表,道:“友情提示,star,你跟霍尔先生的约定时间不到十天了,你的曲子做好了吗?”
樊歆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闷闷地耷拉下了脑袋。
她有拼命的努力写歌,但能力有限……每次出来的东西都觉得不合格。
温浅坐到沙发上问她,“需要男朋友的强力支援吗?”
“不需要。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要你帮了,我得靠自己。”
“你别这么抗拒,没人说你不靠自己。”温浅将她拉到沙发上坐着,“我的确有为你做过一些,但与你今天取得的没有太多关系。不论是安东先生的入围资格,还是霍尔先生复审机会,这些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你没有才华与智慧,没有毅力与坚持,我就算将你捧着送到他们面前也没用。”
他说的是实话。一个人的成功,机遇固然重要,但本身的实力与态度更重要。
温浅又道:“好了,我不帮你,但你的作品关乎到未来的胜败,我只为你把把关,看看质量提提建议而已。如果我这关都过不去,霍尔那边绝对没戏。”
樊歆想了想,被他说服了。
温浅一笑,口气却很正儿八经:“你要做好准备,专业上我不讲任何人情。”
“好。”
樊歆口中答应,但接下来,她才领略到这不讲人情的严厉程度!简直是一瞬间由送花表白的浪漫男神变成史上最严导师!
当她把自己修改无数次,认为写得最好的一版拿给他看时,温浅轻飘飘给了一句点评,“都说大脑是人最聪明的器官……你确定,这是用了脑子的?”
樊歆:“……”
温浅:“重写再写一首,明早交给我。”
樊歆咬着笔头憋了一天,翌日再交了一版,这回温浅没说什么,樊歆以为是有进步,谁知他直接丢到墙角,“重写,明早再交。”
樊歆:“……”
她捡起稿子,默默回去再来。
隔天后她交出第三版,温浅看了看,修长的手臂再次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稿纸又被他丢到了墙角。
樊歆捡起稿子,重头继续。
又一天,樊歆交出第四版,温浅再次用抛物线将稿子送去了墙角。
见她并没有像头两次那般捡起来回去重做,温浅掀起眼皮瞟她一眼,问:“还不去继续写?有什么想说的吗?”
樊歆瞅着地上的稿纸,“我是你女票啊……”严厉有必要,但每次都垃圾般扔墙角,能不能给点面子啊。
温浅神色波澜不惊,“对,于私我们是情侣关系,给予你宠爱与包容是我身为男朋友的义务,而作为女朋友,你还拥有撒娇、任性甚至无理取闹的权利。”话音一转,“但很抱歉,现在,于公,我是你的前辈与导师,作品是唯一标准,我只会比严厉更严厉。”
樊歆:“……”
还从未有人能把深情款款的情话跟雷厉风行的训诫这样完美巧妙的糅合……
关键是她还深以为然,拿着稿纸走了。
第五版送上去时,樊歆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做好再次被丢的准备,谁知温浅居然没丢,只略带嫌弃的说:“这版不错,好歹我硬着头皮看完了。”
这话虽毒舌,但大体还是肯定的,樊歆听了后挺高兴。
温浅往樊歆手上一放,“再改改给我。”
作曲的事就这样在一遍遍修改中坑坑洼洼完成,接着便进入了编曲流程,编曲的难度远超作曲,对专业要求更加苛刻,纵然樊歆有过人的音乐天分与扎实的乐器功底,但编曲还是将她累的够呛。所以说若作曲是折腾,那编曲简直就是折磨。
此外,除了编曲樊歆还得作词。每每晚上咬着笔头琢磨到夜里一两点,努力写了一堆后,被温浅全挑剔的扔进垃圾桶……以至于她夜里做梦都是温浅一遍遍毫不客气的摔着她的歌词,“重写!重写!重写!”
梦境中稿纸如雪白的大鸟,樊歆对着满天满地的纸张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