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有今日惆怅结不忘(下) - 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 见机行事的剑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二十六章有今日惆怅结不忘(下)

第二十六章有今日惆怅结不忘(下)荧路不在。

除夕夏珑回家,被秋旷醒规劝多多陪伴家人几日,也未归来。

蛟龙一群全不见了。此事后来秋旷醒不大介意,一则他们又不真正是他仆役,二则,他们的妖力法术大都遭到花神封印,自保也难。

总之,血魔来了。此地明处只剩下严他锐、秋旷醒共一只花妖无媚。

严他锐心念电转,虽然没有魔尊记忆,所知有限,依旧想起荧路曾提及魔界大地弥漫煞气一事。他感觉不妙:看这来魔通身血红煞气,无论是有意炫耀而用法术凝结,还是当真汹涌煞气化作实质,恐怕都不是他的部下。

刚刚眼睁睁见着秋旷醒握一块碎铁消逝体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也跟荧路说过:“怪的是花神刻咒入魂的缘由。”荧路还称:“天帝与花神对话中,讲过关押着什么。”想不到可能是一件或者半件兵器。兵器让严他锐无法联想到好事。

所以,八成是秋旷醒魂魄关押着一件兵器,这魔物是来争夺的,彼岸花来报信。尽管有一些细节严他锐尚想不通,比如那块碎铁之前保存在哪里,但当务之急,是打发走这个魔。

否则这次秋旷醒受伤,恐怕不是等闲小伤。

动过心念,严他锐扶门而立,左右张望,遥遥望见那魔,便重新取来方才替秋旷醒擦血的方帕。魔影转瞬接近,行步如飞,照面一刻,四目交视,严他锐看出对方双眼光亮如雷电,表情沉郁,比荧路像个正经魔族得多。

然而毫不迟疑地。

严他锐漫不经心地扬声道:“怎么是你回来?荧路在办什么事?也罢,去代我洗洗这只帕子,热水洗,旷醒急着用。”

血魔脚步一顿。

厉亮双眼里,杀伐眼神忽也幽幽一顿。

看来猜对了,与其说猜测,不如说推敲。严他锐身上眼下全无魔尊力量,只是他将力量悉数交给荧路这样的秘事要事,他想,不该有外人知情。

倘若他表现得见到如此煞气、陌生魔族也不在意,不知情的敌手,没准便要犹豫一二,未必吃得准他力量几何,性情如何。仙君渡劫,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规矩甚多,魔尊渡劫,却是可能无法无天使用魔力的。

空城计,严他锐还是头一遭唱,以往他只有暗度陈仓的份。

隐隐感到对方似乎当真犹豫了一刹,严他锐继续扮演魔尊,略锁眉,不过口吻和煦淡淡居高临下地追问:“怎么了?魔界出事了,你是来禀告的?难道要我现下回去?”

血魔确实也拿不准他的深浅。

顿了顿,血魔突然开口答:“魔界安定。”

严他锐道:“洗洗帕子。荧路去何处了?”

血魔没有回答第二句问题,沉默半晌,接过帕子,反问:“陛下知道里面的人是花神么?”

严他锐笑道:“自然知道。”

血魔道:“陛下在想什么?若待他无兴致,何不弃之?若待他有兴致,为何显得仿佛委曲求全,克制魔气?掳掠作乐不就是了?”

严他锐更觉好笑,道:“此谏唐突,该小罚。我的欢乐,为何要伤害情人?不伤害,我便没本领拥有他么?我没本领既使一个人开怀大笑,也使我自己开怀大笑么?我却不觉得我如此没用。”

这下血魔面无表情,不言语了。

严他锐也不知他怎么谈起这话题来了,转念一想,对方要谈的实不是所谓情爱,目的怕只是想撺掇他释放更多魔气,多损伤秋旷醒几分。也许花神魂咒不易攻破,秋旷醒受伤越多,防御才越脆弱。

随他。严他锐不打算上当,兀自转身察看秋旷醒,回身发现那彼岸花早已聪明地躲藏起来了,免得暴露报信一事。他转身,背后空门大露,很久,没有攻击袭来。

再回头望,风消雪平,背后黑夜茫茫,哪里还有魔影。

一整夜,血魔当然并没有回来奉上热水洗好的帕子。严他锐心知他弄丢了秋旷醒一只绣花帕子,依稀回忆着上面纹样是银色牡丹,暗暗懊悔。

下次须思虑完全,做事妥善才是。

花未醒,烛静燃,严他锐小心将轮椅推动,抱秋旷醒躺上内殿暖床,而后在床畔小案旁边静静独坐了小半宿,丁点没有睡意。半个时辰后,彼岸花无媚才重肯现身,慎重严肃,从一只空花瓶里探头看一看秋旷醒,看一看他。

严他锐被她惹得微微一笑,顺口问:“小姐懂女红么?”

无媚猝不及防:“……”还是头一次有人唤她小姐。怎么?这魔尊还真的几乎只是个凡人么?

无媚如实道:“不懂。”

严他锐闻言叹了口气,看看面前找来的针线素布,虽不至于三两下扎破手指,可也完全不清楚如何下手。他有预感,不细细学习一番,恐怕即使知道从何开始走针,他也做不出一张像样牡丹帕子。

思来想去,严他锐一时之间记不全牡丹花样、重瓣如何堆叠、细节如何舒展,遂起身从孤光殿的书籍中找了一会,找不见牡丹插图,只见到一本书里有硕大清晰的并蒂莲图案,想一想,寓意也吉利,转而决定练习绣这个了。

魔尊挑灯,努力绣花。

“……”无媚托腮对坐,匪夷所思地问,“尊座为什么夜半绣花?”

严他锐简略解释了追悔丢帕的心情,干脆只道:“洗帕人迟迟不回。”没有提及自己在唱空城计,无意与她多谈血魔。在严他锐思索,无媚初来时只信任秋旷醒,不愿任他听清对话,总归有其缘由和个人意愿,凡无必要,他不愿冒刺探之嫌。

无媚失笑道:“你好认真呀,一张帕子而已,堂堂王爷,不会挂怀吧?”

严他锐不以为然,再轻叹道:“我不得而知,不可贸然揣度。帕子本不贵重,却往往有人留恋旧物,以己度人,怎能知晓万一它含有回忆呢?万一它来源贵重呢?总归是我冒失。”

他极尽懊悔。无媚听来极尽意外,默默一怔,安静下来不打搅他了。

只谁也没料中。

血魔去而复返。

无疑不是为了还帕。

近三更天,严他锐无端听见耳后传来冷冷一道阴沉嗓音,在问:“你在做什么?”惊得背后丛生冷汗,表面手头则连绣针颤唞也幅度渺小,人微笑,姿很定。

“绣新帕子。你为何去了这么久?”语气还夹点责备。

无媚倒是吓了一跳,好在她现在没有化花,血魔没有亲眼见过她人形相貌,只以为她是陪绣的小宫女,不多看。

又谁知,严他锐答完一句话,血魔忽地就沉默一下,气得一团烟一场急风消失不见了。严他锐:?

严他锐难得十分迷惑,久久停针,初有些搞不懂这敌手的来头和怒点了。沉吟后,他尝试询问惊魂甫定的无媚:“你说他究竟在生什么气?”不是已经得知自己不打算对花神外放更多魔气了么?那绣不绣帕子,待秋旷醒情有几分,还不是一样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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