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生辰宴

一曲舞蹈跳罢，舞姬们却未离场，而是散开了一些距离，每个人都摆出了优美的姿势，而每个人的姿势却都不同。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舞姬们随着琴声又跳了起来，舞姿翥凤翔鸾。

殿外传来一阵的歌声，一个伶官抱着琵琶缓步踏入，宛转悠扬的歌声引得殿内的人无不为之驻目。正当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美妙的歌声中时，殿内左右两侧的角落里也响起了歌声，两名伶官步伐轻盈，边唱边向殿中的伶官走去。

三人唱至歌曲的高潮处，音乐转而轻快，怀抱琵琶的伶官翩跹而舞，又飘然坐于地上，另外两人一人手持笛子，一人舞姿翩翩的来到了箜篌前。这时音乐声戛然而止，引得众人诧异。

片刻之后，各种乐器和声而奏，繁弦急管，引商刻羽。三人又随着乐声和声而唱，歌声、乐声千回百折，时而让人感觉置身云端，时而让人感觉身处大江大河之侧。

直至歌曲唱毕，伶官和舞姬都退出了翮麟殿，殿内之人都还沉浸其中。不知是谁的掌声将众人拉回到现实之中，大家都相继鼓掌称妙，一时间殿内掌声雷动。此番场景也引得萧聿泽龙颜大悦，当即就赏了方才表演的众人。

萧言知用手轻轻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萧恻宇，眼睛看向他的嘴角，萧恻宇赶紧用他肥胖的手擦了擦已流到下巴的口水。

这一幕恰巧被坐在他斜对面的萧璟昊看到，就在刚才伶官唱歌时，萧恻宇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抱琵琶的伶官看。不想最后竟出此丑态，萧璟昊不禁皱了皱眉，为了不让心中的厌恶之情显露面上，萧璟昊只得看向了别处。

不止萧璟昊，有些大臣也看到了萧恻宇的丑态，只得转移视线，或者与身旁之人交谈，化解这尴尬的场面，但心中甚是鄙夷。

趁着方才表演的时间，众人面前的桌上已摆满了佳肴美馔，萧聿泽便吩咐内侍宣布开席。

萧恻宇自小便肥胖，小时候肉嘟嘟觉得可爱无比，哪知，随着年龄的增长，体重也在飞速增长。他的肚子已经抵着面前的桌子，而桌子又矮，他吃得费劲，只得由宫女在旁夹了菜食喂与他。

不知这宫女是不是新来的还是她过于紧张，本是要喂给萧恻宇的一块肉，却没夹稳，一不小心掉在了萧恻宇衣服上。

“放肆！”萧恻宇大声喊了一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宫女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本来喧闹的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纷纷看向了萧恻宇这边。萧聿泽有些不悦，皇后恐自己的儿子受到责罚，抢在萧聿泽之前便呵斥了萧恻宇几句，又让那个宫女先行退下。

那宫女连声谢着皇后的恩典退出了殿内，而心思灵的内侍第一时间便又找了一个稳重的宫女来到萧恻宇的旁边候着。

萧恻宇平时自是嚣张跋扈，连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是骄纵惯了，唯独害怕萧聿泽。听到皇后的呵斥，他才想起今日是在萧聿泽的生辰宴上。看到萧聿泽瞪着自己，虽然心中有些委屈，明明是那个宫女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自己却要被责怪。但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发作，想到萧聿泽瞪着自己的样子吓得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萧聿泽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但今日众大臣也在场，只得先忍了下去。他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殿中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萧聿泽又吩咐内侍让乐师继续奏乐，活跃气氛。皇后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她也知道这个儿子被她骄纵惯了，她也习惯了萧恻宇的样子。

今晚之事，她也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但碍于萧聿泽，只得呵斥了儿子，其实她心中满是心疼。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崔嬷嬷，崔嬷嬷心领神会，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退出了宫殿。

萧恻宇倒也是个心大的人，好似刚才什么事业没发生似的，又命新换来的宫女为他夹菜喂食。皇后看着萧恻宇狼吞虎咽的样子满眼的怜爱，她感觉萧恻宇旁边有一束目光正看着自己。

原来是小儿子萧言知。萧言知脸上堆满了笑意，看着自己的母亲，皇后也回以了温柔的笑容。两个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不同于萧恻宇，萧言知自小便是个懂事贴心的孩子，鲜少让她操心。不像萧恻宇，经常惹祸要她收拾残局。

将来萧恻宇继了位，有萧言知的辅佐，她只要颐享天年便是。想到这里，她脸上笑容明艳灿烂，仿佛已经等不及要到那个时候。

“皇后想到什么如此开心？”萧聿泽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皇后正专心致志畅想未来，被萧聿泽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急忙稳住心神，发现萧聿泽根本没看着他，而是目视着前方。

“今日皇上生辰，臣妾高兴得一时失神，还请皇上恕罪。”皇后对萧聿泽一直都有些惧怕，哪怕在深宫多年，被萧聿泽一吓，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圆场。

“哦？高兴归高兴，也不要饿了肚子，今日御膳房准备的菜食极为可口，多吃些。”萧聿泽夹了一片肉放在了皇后碗中，虽然皇后现在已经胃口全无，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今年的生辰宴不知为何，感觉要比之前的热闹些，萧聿泽与大臣们相谈甚欢，直至子时还在把酒言欢。众人看萧聿泽兴致极高，也不敢提醒。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聿泽似乎才想起已至半夜，下令明日休息一日不必早朝，便散了众人。众人又纷纷起身再次向萧聿泽贺寿，才陆续离开。有几位大臣则意犹未尽，借着酒劲又拉着萧聿泽说了一阵，萧聿泽今日心情甚好，也没有说什么，任他们在旁说了又说。内侍实在担心萧聿泽休息不够，硬着头皮将几人送了出去。

皇后已是疲惫不堪，也是撑着好不容易熬到散场，看着这几人拉着萧聿泽不放，心中已将几人骂了个遍，好在终于是送走了。

萧璟昊几人也一直候在一旁，待大臣都走完后，又待帝后离开，才各自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