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镜中人

血没过碗底，张老就帮紫苑止了血。

将血喂与吴言震服下。

大家都神经紧绷，观察是否会有变化，也期待着这个方法能有用，毕竟这是最后的方法了。

过了一刻钟，吴言震眼底的黑色和唇色慢慢减淡，张老忙把了脉。

“各位，我们的方法成功了，只是言震还需服用五日血液。”张老看着紫苑。

“能救副门主我也感到很开心，我没事的，师父。”紫苑听到自己的血竟然真的救了吴言震，也很开心。

庄芸芯更是激动的走过来抱着紫苑，紫苑却看到了门主离开的身影。

“他也终于能安心了吧！”紫苑心想。

“言震他除了服用紫苑丫头的血，还需以药物辅助，我现在就去配置。”张老此刻的背影都显得兴高采烈的。

紫苑看到他这般模样，只觉忍俊不禁。

经过了这气氛沉重的五日，大家总算可以放松的好好吃一顿饭了。

张老说今后只需好好多加调养，恢复如初也是指日可待的。

紫苑脸上的绢帛也可以拆除了，她对于此事很是紧张。

拆除绢帛的头一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块印记已经伴随她多年，她相信师父，可是她有对未知的恐惧和兴奋。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紫苑来到药房，师父似乎已经等她了一些时候。

“丫头，你准备好了吗？”其实张老也几乎一夜未眠，想到要为紫苑拆绢帛，就有些兴奋。

在此之前他还没有动过如此大的面积而且还是在面部。

“师父，我准备好了！”紫苑深深了呼了口气。

张老拿了一面镜子放在桌前，让紫苑坐于镜子前。紫苑看着自己被绢帛包裹严实的半边脸，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丫头别怕，你师父可是没有失手过的、”张老边安慰着紫苑也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

“那我就开始拆了。”紫苑听到师父这么说，紧紧闭上了双眼。

她感觉绢帛从脸上慢慢脱离，能感受到屋外吹来的清风拂过她的脸颊。

“丫头，你睁开眼睛看看。”

紫苑心跳加速，她深呼吸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缓缓睁开了眼睛。

镜子中的女子，螓首蛾眉，双瞳剪水，虽然脸色尚有些苍白，与庄芸芯的明艳相比，紫苑则像月亮一般的清冷。

紫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伤口处仍在结痂，但她几乎就要认不出这人是自己。

仿佛除去了印记她整个人都完全变了模样。

她双手颤抖地轻抚自己的脸庞，一滴泪忽的顺着脸庞滑落。

“丫头，别担心，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只需配上为师配置的独门秘方，不出半月，脸上的疤痕定消失不见。”张老以为紫苑是在担心自己的伤疤无法恢复，连忙安慰她道。

紫苑起身跪于师父面前，连拜三拜。

“师父对于紫苑的恩情，紫苑实在无以为报，是师父给了紫苑新生。”紫苑心情过于激动而哽咽着。

“丫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报答为师的。”张老又捋着胡须，故作深沉，但笑意却在眼里藏也藏不住。

“师父但说无妨，紫苑定尽力为之。”

“就是你的血，宁晖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方法，以毒物熬成药长期让你服用。之前只是听闻有此法，不想真的有人用这般邪恶之法。”

紫苑心中又想起那些往事。她不肯，他们就强硬掰开她的嘴，掰不开，就用撬的，再不行，就打她，她经历过各种骇人的手法，全都拜那人所赐。

“丫头，你没事吧？”长老看着紫苑那一副要把人吃了一样的表情，心里十分担心，“师父只是开玩笑，如果让你为难，权当师父没有提过。”

“不，师父，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紫苑缓了缓神。

张老看到她又恢复往常的模样，也就没有追问，他知道，于紫苑来说，她的从前定是她弃之不及的。

“师父，依此番看来，我的血，也会是这世上最难解的毒药？我这样理解对吗？”紫苑低着头，眼神似乎看向不远处的地面，又好像陷入了沉思。

“不错，所以我想弄清楚，也想看看，是否有解药能够解毒。”

“师父，此次副门主中的‘荼蘼’呢？我们解开了‘荼蘼’之毒，那‘荼蘼’可是解我血液的解药？”

“不可，虽然这次解了‘荼蘼’，但其实是碰巧而已，你体内的毒素恰巧解了毒，但并非‘荼蘼’就是你的血液的解药。”在发现紫苑的血液可以解‘荼蘼’之后，张老也翻阅了不少书籍，但不管‘荼蘼’，还是紫苑身上的血，都不能知晓其构成，未知即是冒险。

这次他们赌对了，下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那就好。”紫苑轻声说道。

“丫头，你说什么？”张老似乎是看到紫苑的嘴唇动了下，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小，没有听清。

“没有，师父，我是想说，既然副门主的毒已解，我的脸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请师父教我医术。”

“我们不是已经开始学习了吗？丫头。”张老和蔼地笑着。

“是徒弟粗心大意了。”紫苑恍然大悟，和张老一起笑起来。

师徒俩的笑声回荡在小院，门口的身影见到这样的场景，嘴角也不觉上扬，默然离去。

今天，依然是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