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师傅

张老挽起袖子，拿起桌上的一把轻巧的小刀切向紫苑脸上的印记。

少时，只见得一块完整的人皮自紫苑脸上取下。

张老取出一罐蓝色瓶子的膏药敷于紫苑的伤口处，又用绢帛仔细将她的头部，脸部包扎起来。

“不错不错。”张老眯着眼笑着，捋着胡须，看起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

当紫苑醒来，已是晚霞满天之时。

她感觉脸颊一阵阵的像刀割般的疼痛，下意识用手去摸了摸，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疼痛钻心。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粽子，脸被绢帛缠的严严实实。

“丫头，你醒啦？跟我估计的时间差不多。”

“先生，我的脸，有些疼痛。”紫苑的“有些”被她的龇牙咧嘴出卖了。

“别害怕，这是药效过了，所以疼痛感会愈发明显，等你用过晚饭，服下我准备的汤药，有些许止痛的功效，待过了今晚疼痛感就会明显减少。”张老安慰她道。

紫苑忍着痛勉强点点头，不是她不信任张老，实在疼痛太过强烈，动辄疼痛便牵动全身。

“这次治疗还是很成功的,不必过于担心。此后的几日我都会每日按时为你换药。虽然你的伤口创面有些大，但我前些时日也研发了一种新药，药效极好，定能助你早些恢复。”

“先，先谢过先生了，紫苑在先生面前失礼了，还望先生见谅。”紫苑感觉这疼痛感让她嘴不受控制，一说话口水就往外流。

张老见她这样，也不忍再多跟她再说什么，再说话肯定引得紫苑也说话，向她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紫苑躺在床上时间太久，有些腰酸背痛的，便想着起来到外面散散步。

恰巧这时，弟子给她送来了饭食。

是一碗白粥，而一碗白粥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那送餐的弟子看见她这样，差点就笑了出来，硬是憋红了脸。

紫苑看他这样无奈的想翻白眼，就这么好笑吗？

只听得门口传来轻笑，抬头看到庄芸芯在房门眉花眼笑。

还有，门主，依然是一身墨色，面具遮半脸，这是他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似笑非笑的，眉眼含笑，但整个面部又像是面无表情。

“连姐姐也取笑我吗？”紫苑故作气恼的别过头，但又扯动伤口，痛得嘴角抽搐。

“是姐姐不好，只是现在你的样子实在可爱至极，一时间没有忍住，妹妹就原谅了姐姐罢。”庄芸芯见紫苑嘟着小嘴假装生气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忍不住又想笑出来，又怕惹紫苑真的生气了，便生生忍了回去。

“姐姐只是此般说话，我可不依。”紫苑干脆双手抱于胸前。

“姐姐知道错了，妹妹要如何能原谅姐姐？”庄芸芯拉着紫苑的手讨好着。

“那等我好了，姐姐带我吃那萃仙楼的招牌菜我便原谅姐姐。”紫苑把头扭向一边故意不看庄芸芯。

在门口的门主看到这一幕，感觉紫苑与他印象之中有些不一样。

按他所打探而来的，紫苑应是一个沉静内敛，或者说胆小懦弱之人。

可如今看来，紫苑，似乎有些有趣。

他看着嬉闹的两人，不自觉眉毛上挑，嘴角微扬。

张老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看他这副模样，所有所思的看着他。

从前的门主，可是不会露出这般有温度的表情。

“芸芯丫头，可不能这样逗我的病人，这牵动伤口可大可小，稍一不注意紫苑这丫头便要多敷几日的药。”张老虽是这样说，但语气并无半分严肃。

“是芸芯疏忽大意了，要不是先生赶到，万一真要闹过头，才是大事啊。”庄芸芯听张老这么一说有些内疚起来。

“没事的，姐姐，见到你们我很开心，要多敷几天药也无妨的，还能让你们开心开心。”紫苑不禁拿自己打趣道，看到庄芸芯他们来看望自己，真真是打心底高兴，仿佛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自她“死后复生”，便是感觉自己真的得到了新生，感受到的温暖接连不断，让她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如果说以前的她如同生活在无尽黑暗里，那么庄芸芯他们的出现就像撕裂黑暗的一束光，这一束光照了进来，驱走了黑暗，原来黑暗的世界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先生的医术精湛，这才动完刀之人看起来精力也十分充沛。”门主负手站在门口，也拿紫苑打趣道。

此刻晚霞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了温度，不像之前那般让人有距离感。

紫苑不禁想，面具之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庞呢？

这样的想法又不禁吓了自己一跳，怎么自己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她感觉心中有些慌乱，但找不到是什么原因。

“我说紫苑丫头，你记得上次在芸芯丫头那里我跟你说的话吗？”张老的盘算全然写在了脸上。

“啊，先生，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心中所想的。”看张老的意思是想卖个关子。

“先生不会又想收徒弟了吧？”庄芸芯笑吟吟的看着张老。

“哼，芸芯丫头，你这‘又’字可就伤了我的心了呢。”张老故作伤心之态，双目低垂，皱着眉头，不了解他那性子的人看着都难免要心生怜悯。

“我记得上次，你曾与月怜说……”

“哎呀，你这丫头，可别坏我好事。月怜她对医术毫无兴趣，怎好勉强他人呢。”张老急急打断庄芸芯，“紫苑这丫头我看着有些天赋，且她也表示对医术有兴趣，我这才问的嘛。”又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想拜先生为师”，紫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举过头顶，向张老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