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夫人又折兵”
喻乐带着一队人马,兴冲冲的朝着栅栏一旁的小道跑去,一路引来众人异样的目光。
喻乐整个人蹲在树跟前,指挥着朱老二和何老三等人,拿着不知何处搞来的铁锹和铲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旁挖坑,大大小小的土坑,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安置不下脚来。
旁边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开始着急的嘟囔起来,“何老三,你没听错吧!你真听说那老头埋这了?”
“我亲耳听见的,不能出错。”这边何老三脚上猛足了力,又探下去一脚落了空,自己心里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也不知道何鹏义什么时候听到的,甚至不知道这消息已经传了多少个版本,何鹏义也实在不能怪自己没听清楚,他皱着眉头,听着周围人热火朝天地讨论,心里也直犯嘀咕。在他看来,自己当个笑话就这么一说,这群人还真把这酒坛当真了。
旁边喻乐一边盯着动静,一边焦躁地朝起哄的众人摆手,“行了行了,东西都借来了,找完再说。”
话刚落音,不过两秒的工夫。只见朱老二浑身一身猛劲无处释放,猛地一脚踩下去,像是碰到了硬货,自己脚面被狠狠崴到一边,疼得他“嗷”的一嗓子喊出来。朱老二双手紧紧捂住脚,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嘴里止不住地叫唤。
众人眼疾手快,也不管在旁边叫唤的朱老二,喻乐甚至也“见钱眼开”地跟着上手扒拉起土层,众人一起把这个硬货给擡上来。
“情报果然没错,这桃花树下果然是有桃花酒。”喻乐目光紧紧锁住那只被众人合力擡起的坛子,不过小臂一般高。
众人眼底,早已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盖子终于被掀开,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坛子里窥探。本以为哪怕没有香醇美酒,好歹也能有点酒渣之类的稀罕玩意儿,可这坛子里只剩下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渗水,伴着令人作呕的潮气扑面而来,给众人一顿“教训”。
东西是个好东西,挖到手总比没有强,下课铃在突兀的氛围中贸然响起,喻乐大手一挥,当机立断,直接命人甩开酒坛里的脏水,小心翼翼地抱着带回去了。
只剩下何老三面色凝重地扶着朱老二,一深一浅地跟在众人尾巴后面朝教室走。这朱老二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都赖你何老三,非得讨机灵说那有坛酒,搞得我还受伤了!你看看吧,东西叫他们拿去了,好处也捞不到我们身上。你这叫啥来着,那个说啥夫人的?”
“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何老三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这个小身板被朱老二大半的重量压着,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哼哼,就是,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疼死我了。”朱老二痛苦地紧闭双眼,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
众人在半路上见到宁致,喻乐一脸热络,长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揽在宁致肩膀上。一群人如同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宁致,浩浩荡荡地朝着教室走。一路上,喻乐那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喋喋不休地在一旁说着。
“老大啊,你可一定得答应我,当我的见证人!咱们还得好好地搞一个见证仪式,那必须得郑重其事的。”喻乐一脸“贼眉鼠眼”地看着宁致,生怕宁致不答应。
宁致看着喻乐那认真的架势,心想着:自己要是再不回教室,立马就成了那酒坛的干爹了!心里侥幸一回,一进教室门就迅速回到自己座位,还略有些担心的往甘甜的方向看了看,却发现人不在位置。
喻乐一跨进教室门,整个人就瞬间被点燃,张牙舞爪地喧闹起来。只见他双手高高举起那只酒坛,得意洋洋地在众人面前晃悠,几个人围在教室后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每来一个同学,喻乐便正儿八经地拉着人家,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这酒坛的“光辉来历”,更别说,这“见证人”宁致早已跟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酒坛,深深绑定地不明不楚了。
喻乐甚至诗兴大发,兴致勃勃地做起诗,只见他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吟词唱调起来,
“桃花树下桃花酒,桃花树上桃花仙。桃花仙要喝桃花酒,嗯……还有什么,谁来接一下。”喻乐站在众人中间,一手抱着酒坛,一手在空中挥舞着,兴致勃勃地喊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身旁看笑话的同学无奈地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这,我们那会啊!我们都没你分高。”
“这不就是那卖画唐伯虎的诗吗?来,随便接一句!”喻乐有些心急地提高了音量,整个人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众人纷纷摇头,面露难色,“咱们又没学过,接不上,可帮不你了乐子。”众人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光在这儿说,咱又不上档次。”另有一个同学心生一计,招手把众人凑到身边来,“让乐子把咱班大才女喊过来,给咱做首好诗。”
“哎呀”,喻乐懊恼地一拍脑袋,原本高涨的兴致被这群人给硬生生打断,看周围的这群人满脸都是扫兴,心想着:自己作个诗,手下兄弟也不给赏脸,瞬间尴尬起来。
喻乐也跟着一股脑地脱口而出道,“大才女呢,咱班大才女呢?”焦急地往教室里望了一圈,也没找到甘甜的身影,转眼就转移了目标,直奔着人就走去。
“哎,小诸葛。”喻乐老远瞧见方程走来,像是看到救星,立马咧开嘴笑着招呼道,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朝人走去,手里还紧紧抱着那酒坛,
“来给我这酒坛捧个场,等我哪天靠着这宝贝上市了,可少不了你的股份。”
喻乐和方程俩人之前压根没什么深入交流,只不过每次考试,他俩的名次总是紧紧挨着,考试也挨着。也正因如此,喻乐便经常死皮赖脸地找方程搭话。
喻乐站在光斑边缘,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而方程则站在一旁,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神色有些无奈,一边听喻乐又把他作的诗唱了一遍。
周围的同学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对于方程而言,作首诗并非什么棘手的难事。他心领神会喻乐的意图,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座位,从作业本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页,随着笔锋落下,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最后一句尾诗。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方程认真书写的身影吸引,仿佛都在盯着方程来结束这场无比神圣又可笑的闹剧。
“醉卧桃花树底眠。”
方程神色淡然,提笔将诗尾信手拈来般跃然纸上。写完后,将纸条朝着喻乐的方向潇洒递过去。
喻乐看完大大称赞,一脸嘚瑟地拿着纸条转身,对着周围的同学炫耀起来。周围同学的目光,也随着喻乐的举动,在他和方程之间来回游移,整个教室弥漫着既兴奋又好奇的氛围。
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来,映照着教室里众人嬉笑的身影。光影随着喻乐来来回回的步伐摇曳着,整个教室也被喻乐这一番“插科打诨”的话逗得忍俊不禁,氛围轻松又带着点诙谐。
甘甜百无聊赖地站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心中满是对时简的担忧。走廊里的光线在树影斑驳下有些昏暗,墙壁上的瓷砖泛着冷冷的光,更添了几分沉闷的氛围。
终于,时简捂着肚子,弓着背,脚步踉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疼的腰都直不起来,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甘甜见状,赶忙快步迎上前去,一脸愁云,焦急地说,“别硬撑了时简,我给你拿点药吧!”
时简嘴唇微微颤抖,还想挤出一丝笑容来推辞甘甜的话。但此刻的她,已完全处于脱水状态,连反驳的声音都微弱得如同游丝。
明明她经常会经历这样的不适,可不知为何,今天的状况属实比平常比有些严重了,自己只能答应了甘甜,微微倚靠着墙壁,硬撑着往前走。甘甜见状也只好把人送回教室,水杯接满温水,以备不时之需。
甘甜刚进去医务室,就看到朱老三在里面给脚上药,疼的人在一旁吱哇乱叫。在收费处交钱时,却让朱老二和何老三犯了难,俩人谁身上都没带钱。
“老师,你看能赊…赊?”何鹏义这人本来就容易紧张,看见甘甜在身边,自己更是紧张地说不出来话,急得直挠头。
甘甜接过医务老师手里的袋子,交过钱,刚要离开原地,顿时回头看看两人,好像发现了他们的为难,“你们没带钱啊!”
何鹏义有些受宠若惊地侧过头看甘甜,嘴里含糊不清地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甘甜没有丝毫犹豫,手迅速探进兜里,把刚才找的钱又掏了出来,“多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