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北海龙宫最深处,海水幽蓝如墨,有一座通体漆黑的宫殿,平日里,无人敢到此地,因为这里,是龙族的禁忌之地。
而此时,这座往常令人退避三舍的宫殿,却灯火通明。殿内两旁是漆黑的石柱,其上镶嵌的也不是照明的夜明珠,而是一种能在水中燃烧的烈焰,这些红的发紫的诡异火焰静静的跳动着,将整个宫殿照亮。
石柱上面雕刻着张牙舞爪的各种龙形,这些龙族,逼真万分。但是,奇怪的是,它们的表情都异常狰狞,不是恐吓他人的那种,倒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它们眼中的恐惧,死亡前的慌乱,都刻画的一丝不差。就好像,似乎它们是活生生的被变成了石像一样。
不过此时,在殿内的两龙,都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他们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蛟儿到底还是来了北海龙宫,来求敖顺告知龙门的所在,也不知敖顺怎么想的,竟也真的带他来了。
此时,蛟儿一身蓝色劲装,站在堂下,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敖顺,而敖顺站在最高处的龙椅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本王已经信守承诺,带你来此,能否得到龙门的认可,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敖顺低头看了一眼堂下的蛟儿,唇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容。
“但不管如何,本王,都算是尽了父子情分了,怎么,你连一声父王,都不肯喊吗?”他的语气加重了。
“父,王!”蛟儿死死的咬住下唇,敖顺杀他娘亲的场景和如今的画面来回在他眼前切换,可想起重伤垂死的师父,他捏紧的拳头,又缓缓的放开了,几乎是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的唤了他一声。
“你没吃饭吗?!”敖顺掏了掏耳朵,故作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而且,也不够恭敬啊,妖师也不知道是怎么教你的,拜见自己的父亲,难道不该跪下行礼吗?!”他得寸进尺,想要羞辱蛟儿。
蛟儿听了这话心里好似被滚油翻炸一般,右手的拳头不由自主又捏紧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半圆形的印记,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起重伤的师父,最终还是弯下了膝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对着上首的敖顺,拱手行了一礼。
“要三跪九叩!”敖顺见他屈服,可还不满足,抬了抬下巴,傲慢道。
“你这么多年都不来拜见为父,前几次见面,又是那般行径,你说,这是谁的错呢?”敖顺双手交握,合于胸前,继续问道。
“……,是孩儿错了!一切都是孩儿的错!请父王,”蛟儿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的对他道,“请父王,责罚!”他每说一句,就行叩拜大礼,他算是看出来了,敖顺今天若是不在他身上找回面子,恐怕他是不可能见到龙门的。
“既然你这样诚心诚意,那为父的要是不成全你,倒是我的不是了。”敖顺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得意的笑了笑,右手一挥,一道赤红色和一道浅蓝色的流光同时从他指尖飞出!
只见两道流光迅速穿过整座厅堂,中央部分开始裂开,星星点点的光芒过后,有许多绿色的藤蔓飞快的从地下冒出,随后就抽枝发芽,开出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多瓣儿莲花。
自蛟儿身后开始,每隔一步,便有一朵直径半米左右的巨大莲花,绽开花蕊,只是还未来得及欣赏那花的娉婷风姿,就看到有赤红色的火焰如同火舌一般,自下而上快速点燃这些莲花。
但奇怪的是,这些莲花丝毫未曾受到影响,任凭熊熊烈火燃烧着自己,却仍是保持着娇媚的姿态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很快,这里便出现了一片由火焰组成的花海!
粗略一数,那些直径半米左右的火莲竟是有七八十朵之多,它们周围还围绕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红色莲花,亦是火焰围绕周身,这些莲花下方却也不是池水,而是炙热的岩浆。
还未靠近,那火海中所散发的炙热气息便迎面而来,附近的气温似乎都在急速攀升,那股子压迫感更是步步紧逼,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蛟儿跪在地上,歪头看了一眼身后这熊熊燃烧的火焰花池,又抬头看向敖顺,隐隐约约,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熔岩烈火!”敖顺口中吐出四个字!
“这是我们龙族最重的刑罚!同样的,也是专门为那些血统不纯的后人设下的,通往龙门的考验!”敖顺看了他一眼。
“可不要说为父不疼你,总归你要去龙门,不如就连这刑罚一并行了,也算是为父对你的仁慈,你说可好啊?”他脸上露出标准的假笑,还故意带上了慈爱的笑容,明晃晃的反问道。
可这一幕落在蛟儿眼里,却是那么的可笑!
“孩儿拜谢父王!”蛟儿死死的咬住下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挤了出来,拱手行了一礼后,起身站起,转过去面对那熊熊火海。
他紧了紧拳头,走到那火海边缘,右脚往前正要迈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句。
“不许用法力抵挡!”
“你不是说甘愿受罚吗?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敖顺轻飘飘的又加了一句。
蛟儿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感,可最终,都变成了坚毅。
“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掷地有声的回答后,他便一脚踏进了火海。
‘不知死活!’敖顺冷笑一声,袖子一甩,轻轻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很快,他就站在了宫殿外面,刚刚踏出禁地的范围,北海的龟丞相就迎了上来。
只见龟丞相一身绿色的衣裳,背着一个大龟壳,头发已经花白了,能看出来,这只老龟,年级很大了,他虽年迈,可眼神很是明亮,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时光的见证。他从上古时期就在北海了,侍奉过上一任北海龙王,算是很有资历的老臣了。
“龙王,您真的打算让殿下回来了?”龟丞相晃晃悠悠的走到他面前,小心的问了一句。
“他算什么殿下?!不过是个孽种!”敖顺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刚才对蛟儿的称呼,很不满意。
“是,”龟丞相不敢反驳,只得讪讪的陪笑道。
“那您为何还要答应让殿下……呃,那个孽种,去龙门呢?”龟丞相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他去龙门吗?!”敖顺眼里都是冷酷!“一个连龙族都不是的孽障,根本不配!我是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他眯了眯眼,语气里都是疯狂!
“您的意思是?”龟丞相咽了咽口水,他不确定,敖顺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你在这儿守着,”敖顺却没心情跟他说下去了,不耐烦的吩咐道,“等那孽种什么时候灰飞烟灭了,你再来报我吧!”说完,他便化作一道流光飞驰而去,离开了这里。
“小殿下,”龟丞相看向深海那座漆黑的宫殿,眼里带着深深的担忧,喃喃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龟丞相虽然这是第一次见蛟儿,可他看的出来,蛟儿非同一般,颇有祖龙陛下当年的风姿气派,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龟丞相也知道,烛龙陛下已经下旨让蛟儿成为北海龙太子,他又与西海三公主定了亲,还是烛龙陛下亲自保的媒,如果不出意外,那他便是未来的北海龙王。
可如今,敖顺是铁了心要蛟儿的命,他现在是什么也不管了,一心想除掉自己的亲生儿子,来保住自己的地位。
龟丞相心里惶恐不安的很。他是上任北海龙王身边的老人了,幸存至今,虽说有几分体面,可也违背不了现在的主人,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敖顺弄死蛟儿,他也做不到!
“龙王,老龙王当年把北海交给了你,你却搞成了这个样子,如今还要弑杀亲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龟丞相看向敖顺远去的方向,想起当年老主人托孤,让他好生辅佐敖顺的场景,不由得悲从心中来,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啊。
他思来想去,不能坐以待毙,便快速赶往了东海龙宫,准备去求求烛龙陛下。
而此时的东海龙宫里,烛龙正高兴的要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