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审问方昭仪
夏清皖悠悠转醒，这才从落落口中得知，昨夜发生之事竟已掀起轩然大波。
原来，那两名行刺之人已被陛下亲自提审。
此次遇袭者乃是堂堂一国之母，此事影响之大自不必多言。
更为关键的是，种种迹象皆表明，这起事件极有可能与太后有所牵连。
怪不得皇上那么急着审问。
令人诧异的是，任凭如何严刑拷打，那两名黑衣人直至命丧黄泉，始终紧咬牙关，对幕后主使只字不提。
当日午后，正当夏清皖尚在思忖着此番风波将如何收场之时，皇后已经派了人请她过去梨园。
待得夏清皖匆匆赶到梨园，抬眼便见方芯苒正双膝跪地于屋子正中间。
瞧这架势，显然皇后是欲兴师问罪了。
只见皇后端坐椅上，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下方跪着的方芯苒，厉声道：“方芯苒，你给本宫老老实实交代，究竟是谁指使你点燃那炷香的？”
方芯苒贝齿轻咬下唇，颤声应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因夜间难以入眠，故而才点了此香助眠。实未曾料到这香气竟会飘散至皇后您所在的梨园啊！”
“昨夜有刺客妄图谋害本宫性命！”皇后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一步步逼近方芯苒，其眼神愈发锐利，仿佛能直透人心底：“此事莫非与你有所关联不成？”
面对皇后咄咄逼人的质问，方芯苒心中惶恐不已，但仍强作镇定，矢口否认道：“皇后娘娘明鉴，此事当真与臣妾毫无干系呀，还望皇后娘娘切莫错怪好人呐！”要知道，一旦承认与此事相关，不仅自己恐难脱罪责，更会牵累家中亲眷，后果不堪设想。
夏清皖轻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就在抵达避暑山庄后的第一个夜晚，月黑风高之际，我无意间瞥见您悄悄与一名身着黑衣之人会面。那神秘黑影在黯淡月色下若隐若现，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面目。”
听到这番话，方芯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惊慌失措之色。她忙不迭地摇头否认道：“没......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然而，她颤抖的声音和慌乱的神情却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
夏清皖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方芯苒，似笑非笑道：“也罢，此事目前确实尚无确凿证据能够证明。”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后，恭恭敬敬地施礼后说道：“皇后娘娘，妾身尚有一事想要当面询问方昭仪，请娘娘恩准。”
皇后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夏清皖转过头来，直面方芯苒，单刀直入地问道：“方昭仪，不知您是否对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有加害之举呢？”这个问题犹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方芯苒闻言，双眼瞪得浑圆极大，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
她惊恐万分地望着夏清皖，嘴唇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整个身躯更是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而原本端坐于凤椅之上的皇后，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与愤怒，猛地站起身来。她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方芯苒，怒声喝道：“你！难道本宫的孩儿竟是遭你毒手所害不成？”皇后的声音因极度的悲愤而变得有些沙哑，几近嘶吼出声。
夏清皖继续镇定自若地说道：“启禀娘娘，妾身曾亲眼目睹方昭仪于夜半时分偷偷焚烧纸钱祭奠小皇子。虽说仅仅只见到她烧纸钱这一行为，但此时此刻，妾身觉得有必要向娘娘如实禀报。”
“你怎么会知道！”话刚脱口而出，方芯苒便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慌乱地伸出手捂住嘴巴，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臣妾的意思是，臣妾只是单纯地烧些纸钱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特别的目的，更不是为了任何人呀。”
这番苍白无力的说辞不仅未能平息皇后的怒火，反而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使得原本就怒不可遏的皇后愈发愤怒起来。
只见皇后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出言不逊的！陆姑姑……立刻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卑的方昭仪！”
随着皇后一声令下，站在一旁的陆姑姑快步走上前来，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对着方昭仪那张娇美的脸蛋狠狠地扇了下去。
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脆响，那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宫殿内回荡着，格外刺耳。
仅仅是听到这声音，便能想象得到方昭仪此刻该有多疼。
方芯苒双手紧紧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生疼的脸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委屈地哭诉道：“娘娘明察啊，这一切都是林昭仪故意诬陷臣妾的，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可是，此时盛怒中的皇后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辩解？
皇后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方芯苒，咬牙切齿地吼道：“哼！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老老实实说出实话的！”
面对皇后的威胁，方芯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其实，对于自身将要遭受的刑罚，她倒并非十分惧怕，但一想到可能因此连累到家中亲人，她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正当她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跑进殿内，跪地行礼后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颜昭仪在外求见。”
皇后闻言，眉头紧蹙，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不见！没看到本宫正在处理要事吗？叫她赶紧走！”
“皇后娘娘，颜昭仪和方昭仪乃是同期入宫，二人情同姐妹、关系匪浅，想来以她们之间如此深厚的情谊，或许能助娘娘一臂之力，劝说方昭仪道出那幕后黑手究竟何人。”夏清皖言辞恳切地向皇后进言。
皇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也罢，传她进来吧。”
不多时，颜慕灵便在宫女的引领下匆匆步入殿内。
当她一眼瞧见方芯苒如今这般狼狈之态，心中不禁一惊，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开口求情：“皇后娘娘息怒！方昭仪此人心地善良、心思单纯至极，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想必定是遭奸人所迫、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才做出蠢事来呀！还望娘娘明察秋毫，莫要错怪了好人呐！”
然而，皇后闻言却是蛾眉紧蹙，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一声道：“哼！谋害本宫肚里的孩子，此乃大逆不道之举，难道仅凭你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揭过不成？”
颜慕灵顿觉如坠冰窖，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她万没料竟然是谋害皇嗣，一时间竟是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皇后的质问。
“芯苒，到底是何人，快快如实告知皇后娘娘，兴许娘娘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尚能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啊......”颜慕灵心急如焚地转头看向身旁依旧伏地哭泣不止的方芯苒，苦苦哀求着。
可方芯苒却只是紧紧捂住嘴巴，哭得愈发伤心欲绝，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无尽的悲伤与恐惧所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