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月葵
第85章月葵
破旧的棚屋里，青阳和赤羽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呆滞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觑。“青阳，看起来，我们来晚了。”赤羽无奈地说着。
边上，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看着他们俩，问：“请问你们到底是谁？找我们家男人有什么事情？”
“你们给他吃药了？”赤羽没有回答，反而问着。
“我家男人疯了……”女人忽然痛哭流涕了起来，“不吃药，就开始在家里闹……”
青阳看着男人，依旧沉默着，只有赤羽还在继续问着：“疯了？怎么疯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他摆了夜宵摊回来，就不对劲儿了。大清早的，在家里收拾行李说要带着我逃走，说是有怪物要来了……从那会儿起，他就说不了正常的话了，老说有像小孩一样的怪物要吃他，这我们家里人说是中了邪了……”女人抹着眼泪说着。
听到女人说到“怪物”，男人呆滞的双眼忽然回光了一下：“怪物……小怪物……”药物的作用，他说得很慢，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种被压制的恐惧，他心底依然害怕着，只是服下去的药物让他发作不起来。
青阳抓起了男人神经质抖动的胳膊，看着上面依然清晰可见的如同被蛇咬过的两个红点，亮给赤羽看了看——这是溪瞳的齿印。
但是，这个不是他们今天来最想要知道的。
“除了小怪物，他还说过其他的么?”青阳放下男人的手臂，问着女人。
女人拿出一张脏兮兮的手帕擤了一下鼻涕：“我哪里还记得，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青阳直视着男人空洞的双眼，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到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不能。
“吸魂鼎如果没有碎就好了。”他挠了挠头，犯难嘀咕着。
“唉，看来走进了死胡同了。”赤羽无奈地说。
“到底是谁……”青阳的视线终于从中年男人又黑又胖的脸上移开了，转头望着棚屋外的滴滴答答的雨水，说着。
梧城最近一直在下雨，断断续续，秋老虎不是一般的厉害，整个梧城又闷又热，搅得人的心情也开朗不起来了。
走出棚户没多远的路，青阳和赤羽就忽然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注视着前方，神色格外凝重。
因为在他们面前，有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个高瘦的年轻女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眉色比寻常人更黑一些，俊秀的眉眼没有一丝多余，唇色微红，如同最近雨后新结的樱桃。
在这闷热的午后，她穿着一身窄肩带的蓝灰色运动背心，一条牛仔热裤，更加显现出修长的双手和双脚。
她撩了一下挂下来的刘海，对着走过来的青阳露出浅浅的笑容：“呦，神尊大人，别来无恙。”
“我已经不是什么神尊了。”青阳冷冷地说，面无表情地对着她，“你不在天界待着，来人间做什么？地绝天通的规矩忘了么？”
“没忘，我能说我恰巧经过忘泽，遇到虚空在那里，一不小心掉下来的么？”女人半真半假地说着。
“月葵夫人，猎神司的干将，可不是随便的小妖小怪，怎么会‘不小心’掉进虚空里？”青阳警惕地看着她，说着。
“那我总不能说实话，是因为特别想你才下来的，对吧？”月葵走向了青阳，带着暧昧的眼神，嘴角一翘。
“额，这个，可不是大周朝的妃子……”赤羽看着神色妖娆的月葵夫人，拍了拍青阳的肩膀。
不过青阳似乎对月葵的挑逗全然免疫，甚至带着警惕：“猎神司的神，都是最无情无义的，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快说。”
月葵看着一脸冷漠的青阳，挑了一下眉毛：“我看你才最适合来猎神司。好吧，那就言归正传，你知道我们猎神司是专门追捕犯错误的天神的，我来找你，你就应该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青阳的双眉一沉：“嗯？”
月葵有些意外：“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天界发生了什么？”
“什么？”青阳不走心地问着，他似乎真的对天界的事情不感兴趣。
“我们为了你，已经炸开锅了。”月葵睁大了长着长而卷翘的睫毛的眼睛，“你竟然一点不知道？”
“我戴罪之身，放逐人间，没有资格关心天界的事情。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天界为了我‘炸开锅’的。”青阳无动于衷。
“你知道最近死了很多小妖么？”月葵不可思议地看着青阳。
“你是说溪童？”青阳脱口而出。
月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溪瞳、蜃蛇、莲獐、劫鹭……”她一一例数着，看到青阳脸上掠过的一丝诧异，问，“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这么多？”赤羽在青阳身边，忍不住说道，“我们知道的，只有蜃蛇和溪童。刚刚还在调查溪童的死。”
而青阳看着突然到来的月葵，忽而眼睛微眯了一下：“明白了，你们认为，这些小妖是我杀的？”
月葵没有回避，直视着青阳的眼睛：“没错，有人认为，你的神力恢复了。这些小妖的死法，太像当年荡魔神尊的做派了——残忍、无情、干净利落。”
听着月葵讲起当年的事情，青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算是我杀的，也不至于你们猎神司动手，没有说我不可以杀它们。”
月葵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青阳：“之前一直都有传说，自从荡魔神尊恋上魔女之后，不仅封印了自己的神力，而且对所有的妖魔都手下留情，除非万不得已，不会痛下杀手。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可是很让人不安呢。”
在一旁听着的赤羽，算是明白了月葵的意思：“哼，原来不是为了追究滥杀小妖的罪责，是担心青阳恢复神尊的能力。”
不过，青阳倒是没有气愤，他定定地看着月葵：“你这一趟，是私自出来的，所以……”
月葵听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错，神尊大人，所以，接受我的提醒吧，再遇到猎神司的人，可能就不是我这样和你心平气和地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