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星河
第44章星河
“等绿衣的事情解决之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不仅仅是为了青阳，也是为了你，他不是你可以爱上的一个人。”赤羽认真地说着，仿佛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才是他本来的面目。许白微轻叹了一声：“我连爱上他的资格都没有么？”
“一千五百年前，如果我可以做同样的事情，或许……算了，也许一切真的都是命数。”赤羽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赤羽眨眼的瞬间，许白微看到面前如海市蜃楼般出现了一个古代的战场，冷兵器时代的厮杀，血肉横飞，无情的刀戟，不断倒下的士兵，残酷而惊心动魄，许白微的耳边充斥着各种惨烈的喊声。
几秒钟之后，一切又都消失于无形。
“刚才……”许白微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战场，这就是我以前的人生。”赤羽回答着。
“等等。”许白微整理着思路，“按照陆非烟的说法，她认识的青阳是个皇上，然后，你是将军，没错吧？”许白微还在探究着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等陆非烟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不来找你们了。但是你好歹告诉我，陆非烟到底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陆非烟，非焉……”赤羽忽然文绉绉地说着，“是绿衣，青阳曾经的一个妃子。”
“哈，青阳哥从前真的是个皇帝吗？”雨魄听了，竟然也很意外。
许白微看着一脸新奇的雨魄：“我不知道情有可原，你竟然也不知道？”
“他一只宠物，哪知道那么多。”赤羽说着，顺手地摸了摸雨魄的脑袋。
被这么说的雨魄竟然也不生气，缩了一下脑袋，“嘿嘿”笑了一声。
赤羽的手一挥，许白微的面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幅图景，那是熠熠生辉的星空。
“这个，是我上次见过的人间的命运吗？”许白微想着那天青阳在万象仪上给她看过的令她震撼的命运图。
赤羽摆了摆手：“不是，这真的是星星，但是你说命运也没错，不过，这是星盘，掌握着天地间一切的命运。七杀、破军、廉贞、贪狼、紫微、天府、武曲……”赤羽一一点着在半空中出现的星星，每一颗被他点到的星星都会闪耀一下，“自从巫消失之后，就没有人真正懂得这些星宿的意义了。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泄露天机，一切都朝着命运本来的方向走去。你想知道我们和陆非烟的关系么？”
赤羽转头看着许白微，澄澈的眼神中倒影着他自己变化出来的星光。
许白微用力点了点头。
赤羽的手掌在许白微的眼前拂过，玄桑消失了，在她面前，是一片不知何处的荒原。
是夜晚，苍穹之上，没有一丝云彩，星河从天际流淌过来。
许白微抬头看着，被这壮美的景象震撼到了。
“那时候没有日夜不熄的灯光，没有漫天的尘埃，天空，一直都是这么纯净的。”赤羽背着手站在许白微边上说着。
“我们在哪里？”许白微依旧抬着头，不舍得把目光从星河上移开。
“玄桑，你看到的都是幻象，一千五百年前的幻象。”赤羽说着，忽然前面传来震天动地的吼声，听起来像野兽，又像风雷。
地平线上，一头巨大的怪物高高跃起，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挡住了许白微眼中垂到地面的星河。
只见这怪物头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角，白森森的獠牙从硕大的嘴中伸出来，身上布满了蓝紫色的奇怪花纹，仿佛远古部落的图腾。
一个身影在巨大的怪物前面腾跃着。
“收！”一个声音传来，许白微听了，不由得惊讶说：“那个人是臭脸鬼？”
赤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话中带着唏嘘：“‘虚空’中会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出来，那一次，青阳遭遇了几万年里最难对付的狠角色——镇守星盘的神兽——天犼。”
“就是这个大家伙么？”许白微看着孤身奋战的青阳，问，“你呢？你不应该在那里帮他么？”
“那时候，我不认识他。”赤羽回答着，“这些，是玄桑的记忆，不是我的。”
在许白微眼前，青阳奋力地试图收服巨大的天犼，但是试了一次又一次，总是不成功。
忽然，天犼巨大的前掌拍向青阳，利爪划过青阳的手臂，瞬间鲜血直流。
“啊！他流血了！”虽然知道是幻象，但是许白微还是忍不住揪心地大喊着，随即又说，“他竟然会流血？！”
赤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青阳倒在了荒原上，天犼凶残地朝他扑去，巨大的身躯之下阴影笼罩了大地。
许白微几乎要把眼睛捂了起来，不敢看接下来的事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天犼身后，不知道何时，一团比它更加巨大的黑影笼罩了过来，毫无声息地，仿佛暗中窥视了很久一般。
“那是！”许白微认得那让人为之恐惧的黑暗，吞噬一切的可怕气场。
“没错，虚空。”赤羽回答着，“在青阳受伤之后，它忽然出现了。”
正在赤羽说话之间，虚空越变越大，铺天盖地一般，把所有的星星都淹没了。
一瞬间，天犼，青阳全部消失了。
在许白微面前，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荒原，和依旧壮丽的星河。
“他们呢？”许白微纳闷地说。
“被‘虚空’吞噬了。”赤羽说道，“天犼回到了天界，而青阳，却消失了。”
“可是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许白微不明白。
“是的，因为星盘救了他，在‘虚空’令他灰飞烟灭的瞬间。”赤羽说着，这时候，浩瀚的星河中，忽然落下了一颗流星，在遥遥的天际划过，消失在了地平线……
“那是？”许白微看着那颗坠落的流星，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就是青阳，兴初八年，秋，有星坠于禁宫……”赤羽说着，仿佛在念一本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