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南宋的一个秋日,细雨蒙蒙,杭州城显得格外静谧,街道旁的青石板路上,不时传来几声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此时的宋慈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细细翻阅着那本后院的《医典》。正当他沉浸于书卷的世界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宋慈放下手中的书,正色道。
“慈公,有案件需要您调查。”门开,陆小舟,一名青年衙役,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让你如此失态?”宋慈一针见血,目光锁定在陆小舟的脸上。
“是,前几日,有个女子在城外的山谷中被发现死于非命,现场诡异,周围人都说是鬼魂作祟,然而我认为不能轻易断定——”陆小舟的话语稍显颤抖。
“你是总归要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给我听。”宋慈微微皱眉,虽然心中已然有所猜测,但他知道,每个案件都有其错综复杂的线索。
陆小舟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案件的经过:“受害者名叫李梅,是个美貌的女子,身材婀娜,皮肤如雪,艳丽动人。然而,她的死却与她的美貌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尸体被人发现时,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恐惧的神情,死状极为惨烈,身上仅有一件薄衫,显得格外凄凉。而且,周围的村民都说,发现她尸体的夜里,听到山谷中传来鬼哭狼嚎之声,恰好是她失踪的前一夜。”
宋慈仔细听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梅的身影,她的生活、她的遭遇,甚至那神秘、诡异的传言都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成了一幅幅画面。他知道,这个案件背后或许隐藏了更深层次的故事。
“引入这个案件的人到底是谁?有没有目击者?”宋慈问道,心中已有一条线索在悄然成型。
“有,发现尸体的村民叫王二,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出面,但我已说服他,现如今,他在衙门外等候,随时可以引见。”陆小舟回答。
“那我们去见他。”宋慈点头,转身而出,心中却在不断思索着可能的真相。
两人来到衙门外,王二正坐在一张长凳上,面色如土,眼神中透露着惊恐与不安。宋慈走上前,柔声道:“王二兄,能否将你所见的事情仔细说一下?”
王二抬起头,吞咽了一口口水,开始颤抖着述说那夜的经过:“我那天晚上是去山谷中的小庙祭祖,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灵。然后,我就往山谷深处走去,走了不久,就看见……就看见李梅的尸体,她就躺在那里,脸上满是恐惧,周身都是血,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般。”
听完,宋慈暗想:“她被谋杀后,是如何拖至此地的?王二并不是直接的目击者,那么他为何还会听到处理尸体的声音?”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李梅日常若是有何仇人、敌人?是否得罪过人?”他突然问道。
王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她平日待人和善,似乎并无敌人,但偶尔听闻村中有几个流浪汉夜来寻食,皆是流言。”
“身边的人也未必无辜。”宋慈点头,决定先去查看现场。
行至案发现场时,天色已暗,山谷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宋慈仔细观察着四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异常清晰,显然有人曾在此经过。他蹲下身子,细细察看那些脚印,心中便想到:“这些脚印是环绕着李梅尸体而行的,想必与她被害时有直接关系。”
“陆小舟,你有没有在此处找到其他的线索?”宋慈问道。
“没有,只有屍体周边留有的这几只脚印,但似乎风雨过后,已无法确认到底是几个人留下的。”陆小舟无奈地摊开手。
宋慈又从尸体附近观察生物的痕迹,最后终于发现了一些草叶上的小血迹,便慢慢跟随这些线索往下走去,最终直至附近的灌木丛。
“这些血迹通向哪儿?”宋慈心中暗自思索着,发现有一树下的鸟巢有几根被撕裂的衣物线头。
“看来我们真的有人在此留下痕迹。”他心中一震,发现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
“王二,你是否见过这树下有何异样?”宋慈望向王二,眼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王二不安地摇头,宋慈便继续深思,最后决定着手进行解剖,竟要寻找更多的线索。
当天夜里,宋慈便在衙门内进行了李梅的解剖。初步检查显示她的死因是内脏破裂,以及颈部造成的骨折,都是因外力所致。他结合现场的血迹,推测出李梅应该是遭到袭击,随后被拖到山谷中。
“她到底是谁的仇人?”宋慈心中暗自焦虑,意识到或许有人希望将她的死视为不可解的诡异事件,企图掩盖某些事情。
经过几日的调查,宋慈终于了解李梅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个贫苦的农夫,平日里尚可安排生计,而李梅却时常陪伴父母,心底里对生活眷念,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惨死彻底打破。
可此时的李梅,尸体似乎经历了一场风波般的重重不幸,但细细想来,这并不是简单的复仇。她的身边或许是那无数的流言,却也透着真相的微弱影子。
几日之后,按照线索追查,宋慈终于找到了一个与李梅关系密切的男子,此人名叫高杰,是村子里颇为好色之徒,平日里曾多次对李梅表示过爱慕之情,但却每次都被李梅拒绝。
在一次酒宴中,宋慈将高杰带至衙门,质问他与李梅的关系。“高杰,你可知李梅之死?”宋慈冷冷逼问道。
高杰的神情瞬间慌张,口中急切辩解:“我与梅子再无瓜葛,她早有心上人,我怎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但宋慈从他眼中的恐惧与不安中,便已了然。
“那么,你为何在她死后第一时间便行踪匆匆,未曾在镇上抵命?”
高杰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一个隐情,“我那天……是喝了些酒,可能在迷糊中有人挑逗,才会与她发生争执……”
“争执?是否你因此而对她下了狠手?”宋慈立刻将他逼入绝境,轻声道:“你可知,她的死后,村中无数流言皆因你而起?”
高杰最终承认了他的罪行,他因为酒后冲动,与李梅争吵,失手将她杀死。之后又因想隐瞒这一切,才制造出一场闹剧来掩饰此事。
宋慈神情复杂地看着高杰,心中有些怜惜和遗憾,明白一场无意的争吵,却导致这少女的悲惨经历和悲惨命运,印证了深藏人心的黑暗和绝望。
随着真相大白,事情渐渐水落石出,虽然李梅的灵魂再也无法归来,但至少,宋慈还她一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