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墨寒远的婚约
书房之中，墨毅行背手而立望着窗外，他神色凝重，许久才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凌儿，你也二十好几，也该操心自己的婚事了。”
婚事……为何爹此时会提及这个事情？
“爹，家国未安，戎狄宵小对昭国依旧虎视眈眈，孩儿实在没有心思娶妻纳妾。”
墨寒远拱手身前，袒露着自己真实的想法。
“难道家国不平，你就一辈子不想娶妻生子了？自古不孝以无后为大，你娘去得早无人给你张罗这些，为父能不为你着想！”
娘亲……墨寒远眼里透着几分失落，他对于娘亲只停留于儿时的印象，娘亲是与父亲同朝的将军林氏的嫡长女，那时的娘亲拿着一柄长枪英姿飒爽，与父亲一同驰骋疆场保家卫国。
直到林家忽然以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母亲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免于阴暗，自那一日起母亲便开始郁郁寡欢，人也一日比一日憔悴，渐渐就病了，即使父亲与其他亲友再三劝解都无济于事，不到一年就病逝了。
那时候他才不过几岁，根本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在一夜之间银发点点，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为何总是泪眼涟涟，独自叹气。”
“你母亲离世前，曾为你定了婚约，你们二人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过几日那姑娘便要来漠川关，你亲自去接。”墨毅行的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父亲……”
“此事你无需多言，照做便是。回去吧！”
墨寒远如鲠在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不能忤逆父亲，更何况这还是娘亲离世之前为他安排好的，他有些进退两难。
回到白秋离的房内，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白秋离的床边，望着床上依旧睡得昏昏沉沉的人，他双手抱拳支在床边，额头贴在上面，越发愧疚。
“阿远……”
轻而弱的呼唤声在墨寒远的耳边响起，他抬了头，看到白秋离此时正侧着头注视着他，眼里尽是安心的温柔，似乎是看到他好好的，原本惨白的脸上透着一丝稀薄的红润。
他伸手握住了白秋离朝他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之护在掌心之中，“我在。”
感觉到从墨寒远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才感觉这些不是他的梦，阿远好好地就在他的身边，梦里的那些都是假的。
白秋离想要坐起身，然而只是一动弹，浑身的伤痛就让他疼得失了力气，一头冷汗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离，你伤得不轻，需要好好静养。”墨寒远担心地叮嘱道。
“这里是哪里？”
“漠川关。”墨寒远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细心地给他掖好被子，“阿离，如果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就跟泠月说就好了。”
名为泠月的侍女微笑着朝着二人微微欠了身，“我是泠月，阿离公子您吩咐我便好。”
“阿远，你让她留下，那你呢？”白秋离有些慌乱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要走？”
“阿离，军中还有很多事务等着我处理，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你听话，我一有空就来陪你可好？”墨寒远安抚着他的情绪，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着说。
“好。你答应我的，等你忙完了就回来陪我。”白秋离收敛了情绪里的失落，勉强自己学会妥协。
“好。我答应你的。”
墨寒远收回了摸着他头发的手，又对着泠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前往军营。
泠月将备好的汤药端着到了白秋离的面前，方才那副顺从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她随手将药碗放在了靠近床边的小桌上，冷冷道。
“阿离公子，药放那儿了，你看着喝吧。”
白秋离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床头边儿的汤药，药碗离他不过起身抬手之间而已的距离，然而他浑身的伤一动弹就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力气起身。
泠月将药碗一放就径直走出了房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白秋离无人可以求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对他的敌意那么大，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他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着牙缓缓地翻过身，颤抖无力的手刚想要端起药碗，手指触及到滚烫的药汁，他一松手药碗就摔在了地上，药汁溅了一地。
他的手被药汁烫到顿时红了一大片，刺痛感从手上传来，他紧锁着眉宇，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泠月站在门外听到了汤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她无声冷笑，就这么一个山野村夫也敢攀龙附凤，也不看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少爷心善，怎么可能捡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玩意回来。
夜深人静之时，墨寒远拖着疲累的身躯从军营之中回到了府邸，突袭西戎军营折损了数十个弟兄，他将所有善后的事情都处理好已是月上枝头。
他止步于白秋离的院子，遥遥望进去，灯已然熄了，这个时辰了阿离肯定已经睡下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墨寒远放轻了脚步走到了白秋离的床边，白秋离合着双眼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也依旧蹙着眉头。
“阿远，你以身相许可好？”
耳边回响着白秋离那时满是期许的话语，虽说昭国民风开放，亦有男子通婚的先例，但父亲那边定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阿离，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的，也不会有任何未来的。
【昭阳城】
“什么！”
陈泊宇一张嘴张了个老大，刚刚捧起的饭碗都一下子手滑没捧牢，掉到地上摔了个稀烂，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一本正经的母亲，整个人呆若木鸡。
“你阿姐逃婚了。所以，只能你代替你阿姐去一趟漠川关，见一见墨家的大公子。”
这简直是离了一个大谱！这姐姐逃婚了，哪有让弟弟顶上的，再说了他可是一个正经大男人，怎么可能变成女子去忽悠人。
更何况墨家大公子墨寒远对人是出了名的苛刻，这要是露了馅，怕是被人家气得操起刀子就要把他大卸八块啊！
这风险太大了。
他和那个墨寒远绝对是八字不合！这要是见了面可不得出事儿。
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母亲大人，此事万万行不得，您还请另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