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沈世子，这苦肉计玩得不错

沈澜错愕地抬头望着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看戏模样的慕云意，没有一点点动容，他缓缓垂下头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自己失落痛苦的模样。

“这……不是苦肉计。”

“如果陛下不原谅臣，臣就长跪不起，直到陛下原谅为止。”

慕云意不悦地挑眉，“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不敢！”

慕云意随意抄起桌上的一卷竹简砸在了他的背上，怒斥道，“笑话！这世上还有你沈临渊不敢做的事？既然你喜欢跪，那就滚出去跪着，朕看见你就觉得眼烦！”

日落西山，沈澜背着荆条跪在芳菲殿外，已是跪了一个下午，滴水未进，只是将目光转向殿内，在等着那个人出来。

姜公公着急地在一旁搓着手，看着依旧跪在殿外的沈澜急得直冒汗，被荆条利刺深深扎入的伤痕已经结痂，背上是一道道干涸的血渍。

漠北那位老王爷可就世子爷一个儿子，虽然送来昭国当了质子，身边全都是老王爷的眼线，这事儿要是被老王爷晓得了，那可不得到京城来闹上一番。

“世子爷，这几日陛下正是气头上，等过些日子便好了。您要不今日先回去吧。”

姜公公走到了沈澜身边，低声劝说道。

“我等他。”

沈澜眼中满是执着。

慕云意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这一次没有得到他的原谅，那以后只怕与自己越发疏离，给那个不怀好意的人趁机钻了空子。

这怎么跟陛下一样倔。姜公公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芳菲殿。

慕云意坐在书桌前已是看了一下午的书，奈何心烦一本书翻来覆去几遍没有看进去一星半点，直接将书丢在了桌子上。

“陛下……”

“何事？”慕云意不悦地抬了眸。

“已到了晚膳的时辰，可要传膳？”姜公公低声询问。

“都这个时候了。”慕云意以手攥拳往腰上轻轻捶了几下，“他回去了么？”

“谁？”姜公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说哪个？”

“陛下，漠北世子还在殿外跪着，已经一下午了……陛下，您要不要去瞧瞧。”姜公公试探着发问。

慕云意一愣，原想依着沈澜一如既往的德性，受了挫肯定就是发一顿脾气，然后再灰溜溜地滚回世子府，这一次他真的是认真来请罪求自己的原谅？

他与沈澜之间的事儿本就不能声张，这让他跪了一个下午也算是给了惩罚，他也不该纠结于此，毕竟以后他还要与漠北合作。

慕云意披了一件外衣从殿中缓步走出，夜色笼罩了整个庭院，沈澜跪在殿外低垂着头，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抬头恰巧与慕云意四目相对。

“陛下……”

沈澜低声呼唤，跪了那么久双腿都已经从麻木到刺痛，渐渐失去了知觉。

“你还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朕对你的底线。”他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下，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陛下，臣只是……”

沈澜哑着嗓子，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之间如鲠在喉。

“朕这一次原谅你了。”

沈澜微微睁大了双眼，久违地露出了一抹会心的浅笑。

他想要起身，双腿因为跪的太久血流不畅早已没了知觉，渐渐都起了丝丝浮肿，他挣扎几番最后选择了放弃，歉然地朝着慕云意笑了笑。

“陛下，夜里风大您先进去。臣缓一会儿就出宫去。”

慕云意不是傻子，自是看得出沈澜是在逞强，他走过去解开了他背上的布带将荆条拽到地上，一根利刺扎破了他的手指。

“唔。”

慕云意瑟缩了一下，一滴鲜血从指尖的伤口中沁出。

沈澜一见，将慕云意的手拢在掌心之中，张嘴含住了他受伤的手指，轻轻吮吸。

慕云意回过神慌忙想要收回手，然而沈澜忽而放开了他，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吹，启唇安慰，“吹吹就不痛了。”

慕云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莫名的熟悉感爬上心头。

小的时候，他在冷宫之中无人问津，记得那时他跑得急了，被一节台阶绊倒，手上擦破了皮，九哥哥蹲在他的身边，下意识将他手上的手指含在口中，然后吹吹了，朝着他笑了笑，“我阿娘说，受了伤只要这样做，吹吹就不痛了。”

为什么沈澜会下意识做出与九哥哥一模一样的反应，而且就连说的话都如此雷同，一个人的习惯之举刻意不了。

“还疼吗？”

慕云意摇了摇头。

沈澜揉了揉腿，勉勉强强站了起来，朝着慕云意行了礼，“臣告退。”

看着背上伤痕累累，慕云意咬了唇瓣，转过了目光，“你就这样回去还以为朕对你动用私刑，今夜你就留下，处理完伤口明日早朝后你再回去。”

沈澜有些犹豫。

“怎么才得到朕的原谅，就不听朕的话了？”慕云意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