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凤凰涅槃(5)
第33章凤凰涅槃(5)
母亲总是会对说我:“现在不是你玩的时候。跟他们一起耍,以后还不是要靠自己?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这才是正道。”渐渐地,在一次又一次母亲的铁拳镇压下,我默默地走进了母亲制作的牢笼。人的想法和行动是息息相关的。当实施了反抗的行动,失败带来了绝望,人就需要欺骗自己,得到暂时的心安。害怕母亲再一次的以死相逼,我把自己锁在屋里,用母亲的那套说辞来欺骗自己。只有当母亲不在时,心灵才能得到一点点的解放。
渐渐地,我长大了,开始接触了社会上的人和事,发现并非像母亲所说,一天到晚盯着书本看,多考几分,就能活得更好。
多年以后,大学毕业,我进入了社会,发现母亲从小的圈禁让我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把这些时间用于和同学一起去打球,玩游戏,甚至是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
这样,我会有很多的朋友,获得很多的社会经验,也会活得更好。
苦,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意义。吃很多苦,不代表会有更多的收获。歌德一生顺利,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挫折,但同样成就一番大事业。
有些可怜的小孩,一出生就吃苦,吃不饱肚子,读不了书,长大当矿工,最后还葬身矿井。不要相信那么多的励志大片,一是骗钱,二是培养心甘情愿吃苦的奴隶。我失去了太多本应有的快乐,走了太多不必要的弯路,最后却用吃苦来麻醉自己。
正视自己人生的一个大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10.13心结
向卢老师咨询了好多次,在咨询时,我不断地提到和父母的关系,父母给我造成的伤害。
卢老师说:“小楚,经过这么多次咨询以来,我发现你心里最大的心结就是父母。对于你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是接下来几次咨询的重点。如果接下来咨询的效果不理想,可能还是要你的母亲亲自到学校来一趟。我对你们都做一个心理调解。”
我立马否决道:“不可能的,我母亲是不可能来的。”
卢老师疑惑地问:“为什么呢?”
我说:“其实,我现在来找你咨询,到医院拿药,她一直都是强烈反对的。如果不是我父亲,我早就不能去拿药了。”
卢老师继续问:“那你跟她说,现在出现了这种毛病,需要吃药来调节,而心理咨询也是必不可少的,你和母亲之间的这种矛盾也是双方的。”
我说:“母亲看所有的事情,都是用一种极阴暗的心理去看待。在她的观念里,所有的人都是在骗她的钱,在害她。比如,我每周到华西去看病,要花100多块。她会说,这是医院为了骗钱,故意说我有病的。”
卢老师又说:“那比如,我给你咨询,我是一分钱也不收的,她不应该排斥吧。”
我苦笑一声,说:“你想错了,她会说你和华西的医生联合起来,介绍学生过去看病,然后又拿提成的。”
卢老师笑了,说:“这样看来,你母亲的这种迫害感还非常强烈。你认为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我回答:“钱,钱对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比生命和亲情还要重要得多。为了把钱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可以找任何的借口,任何的理由!”
卢老师说:“小楚,那母亲有没有舍得为你花钱的地方呢?”
我说:“这也有,就是小升初时,花了5000多去交了选校费,为上重点中学。”
卢老师说:“这也就是说,在教育上,父母他们还是舍得为你花钱的,并不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你。”
我说:“可她交完钱,生怕有人不知道,明明5000多,非要夸张地说成6000多,见人就说,见人就闹,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有什么事,就拿这个来压我!”
卢老师说:“她到处说,能让她舒服。你想想,这毕竟是她的血汗钱,她愿意拿出来,投入在你的教育上,这说明什么?”
我陷入沉思中。
卢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回忆三件和母亲在一起时很感动的事。
回到寝室,我在qq上遇到了小丰。小丰还在做心理咨询,一周两次。他为了节约路费,每次都是自己骑几十里路的自行车,到川大的一个教授那里咨询。
我问:“你现在咨询的怎么样了?”
小丰说:“还不错,但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说:“那你想要什么效果?咨询成超人?”我开了一个玩笑。
小丰说:“呵呵,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我说:“你现在和你父亲、后妈关系怎么样?”
小丰说:“表面上还过得去,比以前好了。但和继母不可能像一般家庭的母子那么亲密。”
我在网上和小丰聊着天,把自己今天心理咨询时谈到和母亲关系的事跟小丰说了。
我说:“我也知道,事情都过去了。只是,我怎么也不能原谅她曾经做过的事。”
小丰:“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你不能原谅一个人,只能说,你还不能完全排除这个人对你的影响,你还没有足够的强大。”
我沉思了,不能原谅一个人,只能说,还不能完全排除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原谅,是否真的只是一种借口呢?和小丰聊天后,我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原谅”这两个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享受过那种亲密无间的家庭关系。
我和父母之间,一直隔着一堵高高的墙。有了心事,我是从来不敢跟父母说的。
到了周末,邻居一家人甜甜美美地去逛街,看到有什么合适的衣服就买了。小朋友穿上新衣服,在人们面前走来走去的那一脸幸福样儿:看,我爸妈又给我买一件衣服。走亲戚,看到其他的小朋友在父母面前撒娇,那些叔叔阿姨疼爱地逗着。而我,是巴不得离自己的父母越远越好。如果我在他们面前,就只有不停地被数落,被指责。
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显示出他们家教严格,我不过是他们炫耀的一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凡此种种,在我的童年、少年时,都没有享受到这些最简单的家庭之乐。
这一生再也享受不到了。
这20年来形成的墙,被时间越垒越高,高高地阻隔在我和父母之间。我无法释怀这一切。现在,我要试着去敲碎这面墙,我要试着让冰冻了20多年的那座冰山慢慢地融化。
我不想在以后的岁月里,当面对自己最亲的人时,仿佛之间还要隔着一堵冰冷的墙。有的东西,既然已经失去了,便不要再过多地去惋惜。有的东西,还没有失去,就要竭力争取。
“学会带着残缺去生活。”卢老师在咨询时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到了晚上大约6点多,我用ic卡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母亲接的。
我问:“你们在做什么啊?吃饭没有?”
母亲说:“正在吃,你吃了吗?”
我说:“吃了,我开学两个月了,这个周末想回家来看一下你们。”
我刚一说完,母亲的声音陡然尖厉起来:“你回来干什么?不要钱啊?不要路费啊?”
我说:“这么久了,反正离家也近,想回来看看你们,还有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