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全天下
慕雪吃完后我们两个没有再聊什么，她先离开了餐厅，而我却不想走，我太多问题想不明白了，我不想把这些问题带回家，当我因为惆怅想在这家餐厅吸根烟的时候却被工作人员阻止了，我只好结账离开，不过我并没有走，我就站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下，点燃从屋内拿到屋外的烟，晚风加速了烟的燃烧速度，也加速了这个让我惊讶的夜晚。
抽完烟我从地上捡起刚刚一一扔下的烟头并全部扔进垃圾桶里，我又抽烟了，如果思怡在，她肯定会阻止我，可是她怎么可能一直在我身旁；如果是海伦和可儿，她们两个会劝我少抽点，然后安安静静地看着，而如果是程爽，她会帮我挡着风点燃那根烟，然后在我抽两根后替我保管烟盒。
不同的女人走进了我的人生，她们是我的过客，我亦是她们的过客；我会成为某一个人的终点，某一个人也会成为我的终点。随着天空的繁星越多，我开上车向家的方向驶去，按开车窗感受着最后一丝的晚风，也顺便打开了车载音乐，车里响起一位网红的《千千万万》。
这是千万万万万万千千个日夜，是我对你说不尽的思念，你的温柔予我无限的眷恋，哪怕岁月容颜已经改变。我有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心愿，穿越人海为见你一面，时间纷繁于我惊不起了波澜，你的存在才是一切使然。我把这首歌设置成了单曲循环，在这首歌中我却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程爽的住处。
我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亮光，想要上去但却被现实羁绊，所有人所有已成的事实告诉我要和程爽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不尽的恍惚中冯姐又出现了。她轻打了一下我的后背让我扭头看向她，她一身的运动装扮加上额头上未落的汗珠应该是刚刚夜跑回来。
“秦愿，今天晚上还怪凉的，怎么站在这不上去？”说完她打开自己拿着的一瓶功能型饮料喝着，我抬头看了看楼上说道，“冯姐，我也是刚下车，想着她让我买什么东西来着，突然忘了。”
“打个电话再问问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不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明天再买也就是了。”
“那咱们正好一起上。”就这样我在犹豫中被冯姐拉了上去，在电梯中冯姐看着我充满了遗憾地说道，“秦愿，看你现在的状态是不会再接受新的感情了，可惜了我手上的那些好资源，不过你房子里的那位也是个好姑娘，温柔端庄，娴静雅致。”
冯姐虽然话多但她是聪明的女人，见我之前数次拒绝她，她自然是不会再说贬低程爽的话，而我微微笑了一下将话题拉开说道，“冯姐，我公司最近有几张城市周边游景区票，明天我拿给你，周末的时候可以和姐夫孩子一起去。”
“那就谢谢了，每次周末我们一家也不知道去哪放松放松，这样秦愿，你们公司有没有游客vip，你给我我们全家都办上。”我笑着回应道，“冯姐，还没有，不过我可以规划着来，有了我第一个通知你。”
简短的几句话电梯也到了，冯姐继续向上，我出来后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可还没敲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佳怡，身后是哈宝，她趴着门一脸高兴道，“我就知道是秦叔叔过来了，我厉害不？”我摸着她的头先和她一起进去关上了门，说道，“叔叔的脚步声有那么重吗？”
“没有呀，但是我厉害。”这小家伙还跟我卖起了关子，不过我真好奇她是怎么听到是我的，难道我的女儿五官的感受能力要强于常人，既然她不告诉我就先让她保守这个秘密吧，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我，或者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
我夸她道，“你真厉害！”客厅的电视放着动画片，程爽不在，我问道，“妈咪呢？”
佳怡指着卫生间，“妈咪在洗衣服。”我们两个说着程爽就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秦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佳怡。”如此理由程爽没有再说话，她继续忙碌着，我和佳怡还有哈宝则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樱桃小丸子》。此时的片段正是小丸子在说，“最可气的是这盘丝瓜。哎，全班只有我种的这么难看，还没完没了往上爬，其实我根本就没怎么理它。”
由小丸子的话我问道佳怡，“佳怡，今天在幼儿园表现的好不好，有没有被夸奖。”
“当然了，上午的老师和下午的老师都表扬我了呢。”
“真棒，那叔叔奖励你，周末带你去动物园。”
她喜出望外，“真的吗，别的小朋友说动物园来了好多新动物，我还没有看过呢。”
“当然是真的，这周周末叔叔绝对说话算数，到那天我就关手机，全程服务你，当好你和妈咪的小跟班。”我这么说完后佳怡居然主动亲了我脸颊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我，我感动高兴的都愣住了，还是程爽路过的身影让我重新清醒。
程爽抱了满满一大盆子衣服到阳台了，我赶紧过去帮她，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女人，这套房子她住进来后就把能洗的都通通洗了一遍，家具和小物件都也摆放的特比妥当，比我在这里住着的时候要干净一百倍。
我帮她按下晾衣架，她一件一件的往上搭，边搭边问我，“秦愿，太晚了，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吧。”
“这问题你不是刚才已经问过我了吗，我来看我女儿呀。”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个理由，我不能留你，你快走吧。”
这都不是理由，那什么理由才算是理由，我想了想又给她回复了一个，“我汽车走到这里没油了，附近又没有加油站只能是停在这，还有我今天走了好几万步，走不动了所以就上来了，告诉你我腿疼的特别厉害，你别赶我。”
我说完后她好气地看着我，迎着她的眼神我结巴道，“你让我再找一个理由的，况且我这个理由准确度很高的，还有你们母女两个住在这里，没有我这个男人经常过来，万一被坏人盯上怎么办。”
为我强行的胡编乱造点个赞吧，这附近不止一个加油站，不过程爽没有跟我计较，她把衣服一一晾好，我把晾衣架又按上去，这一切都好之后她没有跟我说话，直接拎着盆又向卫生间走走，难道是跟我生气了。
一女一狗坐在沙发上，我再次走过去坐在佳怡的另一边，佳怡看了看我复杂的小眼神像是对我说，“你跟我妈妈说什么了，妈妈不高兴了，你不许惹我妈妈不高兴，要不然下次我不给你开门了。”
看着她我好想和她说你妈妈和你的假爸爸马上就要离婚了，你就能跟我这个真爸爸经常在一起，可是话终究连喉咙眼都没到，因为我不能说，这么大的小孩可是十万个为什么，她知道了接连问我的问题我决计是一个也回答不上来的。
我只是说道，“小丸子好可爱，简直和我们家佳怡一样可爱。”程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还是端着一个盆，并且她向沙发走来，她放下盆，我看到盆里有半盘水。她先对佳怡说道，“佳怡，九点半你就要睡觉的，今天晚上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赶紧回房间睡觉去。”
佳怡看了看墙上的表，她知道自己过时了但还是说道，“妈妈，这个动画片很快就播完了，完了我就去，我现在一点也不瞌睡。”
“不可以，明天再看。”说着程爽直接从佳怡手中拿过了遥控器然后关掉了电视，佳怡有点不服气，那个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反抗我妈，可结局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我反抗不了我妈妈，她也反抗不了她妈妈。
她从沙发上下来看了我一眼，“秦愿叔叔，我要去睡觉了，你今天晚上走吗？”
“你希望我走吗？”
佳怡摇摇头，我赶忙说道，“那叔叔就不走了。”
“那叔叔明天可以和妈妈一起去送我上幼儿园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灿烂，而这样也使我能留在这里，她叫道哈宝，“哈宝，我要去睡觉了，你也快去睡觉。”佳怡穿着缘缘给她买的小卡通样式的拖鞋回了房间，哈宝也回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客厅里顿时剩下我和程爽，没了电视，没了佳怡，没了哈宝，气氛安静了下来，程爽对我说道，“看见你走的那两万多步了，赶紧洗个脚，放松放松。”原来这半盆水是端给我的，当然这不是程爽第一次给我洗脚，可这是我们分开以后再遇见的第一次。
我全身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流动，可我的人却一动不动，程爽见我没动，直接弯下腰试了一下水，“水温刚刚好，快拖鞋。”她说着给我准备解皮鞋的鞋带，我颤了一下，拿住她的手，而她可能也感到了什么，她站起来，我自己脱了鞋脱了袜子。
她不敢看我地拿起我的白袜子和皮鞋，“快洗吧，等会儿我再给你加点水。”她再次去了卫生间，我把脚伸进了这全天下最舒服的水里。我再也不感叹沈斌那王八蛋何德何能让慕雪那么对她，因为我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一会儿后程爽拿了个热水壶出来，我正打着电话，她没有打扰我小心翼翼地一手拿壶加水，一手放在水里试着水温。我对电话里我妈说道，“妈，别等我了，今晚我不回去了，我不在太.原，上海那边有事现在刚下飞机。”
结束了和我妈的通话后程爽坐在我旁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片刻后说道，“秦愿，你不该骗阿姨的。”程爽也明白我妈目前查我岗查的严，概是因为怕我来这里，我妈她想为了大局安排我和思怡，程爽再次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所有的妈妈都是希望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秦愿，阿姨是为了你好。”
我妈把最好的给我，程爽把与世无争的理解给我，我万千感触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答应佳怡明早和你一起去送她上幼儿园的，我要是再说话不算数那我真成了个大骗子了，我可不要当大骗子，我要当一个好爸爸。”
程爽突然眼中充溢着泪水，“谢谢，谢谢你能这么对佳怡。”
我的眼中一下子也来了泪水，“不，我远不够，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用余生也弥补不了你单独抚养她到这么大，何况我们没有余生了，我终是违背了你我初恋时许下的诺言，要娶别的女人了。”
她咬着嘴唇，“不，是我不能嫁给你了。”说着她背转身，应该是擦拭摇摇欲坠的泪珠，等她再次转过身递给我毛巾说道，“擦擦脚吧，水凉了。”我擦了脚，她倒了水，我向她的房间走去，佳怡已经入睡。
这个房间现在被程爽装饰的特别温馨，我怕久待打扰到佳怡，轻手轻脚地走近她弯下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便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关上门程爽走了过来，我说道，“女儿睡了，她睡觉的乖模样很像你。”
“嗯嗯，床我给你铺好了，你也早点睡。”说完她就准备开门，我则准备走两步开这间房隔壁的门，她突然又对我说道，“秦愿，佳怡的大眼睛很像你，闭上眼她的眼睫毛也像你，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