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罚(17)
第78章罚(17)(“罚”篇结束,本篇所有的伏笔都在本章收回,有头有脸的角色多少也都有点用。)
暂时把徐明君驱出战场后,玄驹清除掉了阻碍,也就踏上了的残骸。
可他刚步入即将被雨冲散的沙尘,一把旋转着飞来的短刀呼啸而来。这回他及时做出了应对,短刀只插进了他的颈侧,距离不足以令他当场死亡、但还是会对他带来巨大疼痛的后颈、只差几寸。
玄驹紧皱眉头,一脸戾气,身体不动的缓缓扭头,瞪着江似柔,再抬起一只手臂绕过肩膀,拔掉了短刀。
江似柔仍位于他的正后方,已经手无寸铁——至少在拿出下一件武器前是这样——胸口缓缓起伏着,微弱的喘着气。
她现在无异于孤军奋战,但她没有回避,仍直面并敌视着玄驹。
此时此刻,屏蔽器已经令脚下这一片区域内的所有枪械都失灵了,可她还是固执的刷开了背包栏,再抽出手枪,垂着的双臂握紧了枪柄。
“大局已定,”玄驹瞥着她,轻轻摇头,颇有一分对于不愿面对现实的人的无奈,“你救不了他,也没人救得了他。”他不认为这女人开枪能伤害到他,于是回过头继续朝残骸迈进,“也没有人能阻止我。”
江似柔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战栗着举起手枪。
“你知道,”玄驹再次在沙尘前停步,头也不回,语气既冷漠又无奈,“这是毫无意义的尝试。”
那条贯穿了残骸和废墟的隧道尽头。
徐明君一脚踩在石板上,咬牙切齿,徒手掰断了石板的一角。
随后,他像是火中取栗一样,毫不犹豫的冲那支插在地上的标枪伸出手。
麻木感在瞬间从手臂上传来,高压电也在瞬间剥开了防爆服的手套,并把他赤裸的手摧残的皮开肉绽。
徐明君像是主动把手伸进了一台绞肉机里,他也没想到这支标枪居然会这样正当防卫。
如果不是戴着护具,徐明君觉得自己的手会在握住枪杆的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他也因此十分庆幸,还好自己一路撞到这里来的时候穿着防爆服,而防爆服还没完全从他身上凋零。
不然他也绝对没法像接下来这样:一鼓作气,再全力一提,一把拔出标枪!
江似柔也憋住了一口气,抱着殊死一搏的想法,果断开枪。
而这一回,手枪并没有炸膛。
因此这一枪直接射得玄驹的肩膀皮开肉绽,这位已经决定无视所有阻扰、只为杀死陈慕的大力士大吃了一惊,随后又身中数枪,双肩也因此摆动了好几下,后背被打成惨不忍睹的了蜂窝。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是赶不走杀不完的虫子,”玄驹呼出一口粗重的怒气,他本来不想搭理她,但还是没能沉住气,动了怒,面色阴沉的缓缓转身,“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肯放弃。”既然先前清除掉的障碍又挡在了面前,自己也就只能将其彻底铲除掉了。
他紧攒双拳,向着江似柔步步逼近,“如果你之前能这样伤害我,我会重伤,甚至死。但很可惜,”
江似柔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冲玄驹连续开枪,试图阻挡他的步伐。
但玄驹居然以血肉之躯硬抗下来了这一轮射击,他没有刻意回避,每一枪都钻进了他的肉体。
可他本应痛得满地打滚,现在却像是根本没中枪一样,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能挤出一个讥笑:“我现在的体温,能蒸发雨珠,也能融化弹头。”他上半身的较为密集的弹孔里,铁水像是无数道涓涓细流一样流淌了出来,“这大幅麻痹了我的痛觉,更加快了我的恢复速度。”
他就这样当着江似柔的面来到了她的跟前,而后者也打空了第二发弹匣,在她换弹的时候,玄驹一甩手臂,打飞了她手里的枪。
“我本来想留着你,”玄驹毫不留情的下达杀戮宣言,“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他把精力都放在了抹杀江似柔这件事上,洞察力自然会下降,也就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沙尘里,像是有一头无形的猛兽冲了出来,把沙尘撞破了,沙尘也就像是被风掀开一块的裙角那样,走了形,当然,转眼便弥合,不过在淋着雨的情况下,它没过一会,还是消散了。
玄驹猛地出招,冲眼前人的胸口笔直的挥出一记刺拳。
不止是女生,人在面临正面猛击的多数时候都会紧闭上眼。
只能怪游戏的真实性过高,江似柔也有点受惊了,肩膀一缩,头一低,眼一闭。
她已经做好了被穿胸杀死的准备。
但一只消瘦不过称不上纤细的手平稳的接住了玄驹的拳头,掌心周围,张开的五指瞬间崩断,但掌心依然牢牢的贴在玄驹的拳头前。
江似柔舒展开了眉头,也舒展开了肩膀,小心翼翼的睁眼。
玄驹比她高近一个头,所以她睁眼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但她第二眼才看到玄驹,第一眼看到的是陈慕,这位小队队长的侧脸。
在这之前,陈慕也硬接了差不多力度的一拳,那时他甚至还持着防爆盾,结果持盾的双臂连带盾牌一起飞到了远处。
按这一先例,陈慕的整条手臂都应该脱飞出去。
但这次,他不过是崩断了几根手指。
即便使用的是实验舱来登录游戏,他也不像玄驹那样拥有痛觉,而这勉强能称为微不足道的小伤,反而令他的目光更加平静。
“拜托,你很弱诶。”陈慕有点懒散的点评。
这是玄驹第一次心生恐惧。
眼前的零号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可从他身上涌现出的威势像是一颗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大虎头。
这令他不禁有点战栗不安,直有种下一秒就会被眼前这位生吞活剥的感觉。
他难以置信的向后挪步。
但他的退路也被堵死了,听闻枪声快步赶来的光头和父女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顿点射,有一枪甚至打断了他的耳朵,要再往旁边挪几寸,他可能就要脑袋搬家。
“为什么……”江似柔看向三人组的下方,那是陈慕方才所蹲的位置,又看回陈慕。
事实是她被陈慕救了一命,可连她都不知道陈慕是在什么时候闪至自己身边的,而且在这之前陈慕还屡占下风,好像随时都会败退。
他不该这么迅猛。
“把他交给我。”陈慕抬眼,用眼神外加简语示意三人组先停手。
随后他放下方才用来接拳的手,瞟了眼怀里的同伴,“你俩都犯蠢了。”断掉的五指在他把手垂在腿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复原,无数条纤维般细的粉嫩血丝先是交织出了指骨,而他也松开了搂住江似柔肩膀的手,“都让你们和我保持距离了。”他瞥了瞥嘴,耸耸肩,“不过这倒也无伤大雅,只要你们没出事,他没逃,那么他再怎么作孽,再怎么挣扎,都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