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终倾衷肠

一连几日，凤归都住在了张家的府邸，此番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赵家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如今泠春也已经有了归宿。

如若自己真的从了沈括，那么定会找了一日，亲手为沈伯卿复仇。

沈括近几日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算计，连成的尸体已经找了回来，就停在了张家府邸的地下室里。

他安顿了凤归，便和张汉成一起，想去看看自己曾经在意的副官，现如今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

连续几日，上海滩上都是阴雨绵绵。

沈括便和张汉成一同下了地下室，有些阴沉，还带着一丝潮乎乎的味道。

沈括的心有些沉了，他的脚步很慢，似乎不知道在惧怕什么。

直到走到了地下室的一张桌子前，上面才是盖着白布的连成。

张汉成微微的顿了顿，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沈括的肩头。

几日相处，他断然已经把沈括当成了兄弟。

此番在面前的是沈括曾经的副官，现如今阴阳两隔，无论二人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纠葛，终将还是会心痛的。

他深沉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想要离去，毕竟沈括和连成之间定是有话要说。

可是就在他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沈括拉住了他的手腕，对着他半眯起了眼眸。

“你不用出去，没有什么可瞒你的，我把你叫过来，实则就是想看一看他的身上，我想知道，他背后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张汉成微微的顿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了连成的边上，轻轻的摘下了上面的白布。

连成的面色除了有些发白之外，依旧是安详的。

他的身上有几个血窟窿，是沈括亲手打死他留下的枪孔。

沈括轻轻的走到连成的身侧，看着他的脸，似乎往事涌上了心头。

他到今日还清楚的记得，那日凤归闯入了他的军营，之后，又带来了沈括。

所有一切的爱恨情仇，似乎在那一日，早就已经注定好了无法改变的结局。

“我曾经拿你当兄弟，可是你却如此的伤我，现如今我亲手杀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沈括伸出手，擦了一下连成的嘴角，仿佛这连成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没有褪去的稚嫩。

二人在一起那么久，沈括早已把连成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可是现如今这样的状况，除了让他心痛以外，再无其他。

张汉成知晓沈括的心思，并没有任何的质疑，看向了连成身上的每一处。

就在检查他手臂的那一刻，张汉成的心蓦然的悬了起来，找到了一处很是奇怪的纹身。

“你看这个地方，这个纹身你见过吗？”

沈括蓦然的蹙起了眉头，疾步的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看着，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纹身的确奇怪，看起来像是一朵花，只不过颜色有些浅了，怕是曾经被人刻意的擦拭过一般。

“这不是你们奉军曾经有过的标志吗？如果是我们张家军的话，身上都会有一模一样的标志，你若真的战死沙场，又无法分辨这个人容貌的话，身上的纹身，也是可以辨别身份的标志。”

沈括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淡然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当时的奉军的的确确没有这样识别身份的标志，只不过你看这纹身有些奇怪，我倒是觉得，像极了女人身上特有的标志。”

沈括此刻也觉得有些无奈，起身轻轻的倚靠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张汉成把白布再次盖在了连成的身上，拿了一支烟，递到了沈括的面前，却被沈括拒绝了。

“你认不认识好的验尸官？我想让她来看看连成，虽说他死于我的枪下，但是我总觉得有蹊跷，我带出来的人，应该不至于功夫那么差。”

沈括此番，心中顿时有些觉得不好受。

如若当时连成能够反抗，定是不可能惨死枪下，唯独也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就是连成自知有愧，并无抵抗，要么，就是他受到了什么人的控制，不能抵抗。

张汉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伸手拍了一下沈括的肩头。

这样的人当然有，而且此刻就在他的身侧。

除了陆贞之外，也再无其他人了。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去替你解决，别在这个地方呆着了，凤归小姐还在楼上，这几日你就好好的陪陪她，别再想其他的。”

沈括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二人并肩出了地下室，才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他忽然开口问。

“军成那小子呢？”

沈括心里明白，在那日张军成见到凤归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二人曾经的相遇。

不过他只是在心里觉得好笑，张军成这个小子看起来毛毛躁躁，不过当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还真是有了一番少将的风采。

只不过对于凤归，他是断然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