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行天看出两个壮汉并非良善之辈，虽然不解小伙子的意思，但是，见到壮汉出手推倒了这个孱弱的小伙子，又要对自己动粗，就一下子急了眼。

行天出手接住了向自己抓过来的壮汉的手腕，顺势将他甩向身后，然后俯身扶起了摔倒在地上的小伙子。

那个壮汉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他见行天并不容易制服，便抽出了腰间的腰刀，挺刀向行天刺来。

另一个早就拔刀在手的壮汉抢先一步挥刀看向行天。

行天见状，这才意识到了来者是要取自己性命的，便把刚刚被自己扶起的小伙子又推到在地，闪身躲过了身后劈过来的一刀，俯身旋体一脚扫向了挺刀刺向自己的壮汉。

那个壮汉被踢断了脚骨，惨叫一声蹲下身。

行天却腾起身体，再次踢中他的面门。

壮汉被踢得重重地仰面倒地，手中的腰刀飞出老远。

另一个壮汉见自己没有劈中对手，同伴却瞬间打倒，他不敢怠慢，立刻使出浑身的解数把手中的腰刀舞得如风驰电掣，水泼不进。

行天定睛看时，却觉得那个壮汉如几天粒米未进的饥饿小儿，慢吞吞的毫无力气。旁人看起来眼花缭乱的刀法在他的眼里全是破绽。

行天见那个壮汉步步逼近，便瞅准了一个空隙，伸手一把抓住了正从眼前划过的刀背。

那个壮汉从没见过这种情形，他大喝一声，双手持刀翻转身体，企图用全身的力气来转动腰刀，把刀背从行天的手中挣脱。

行天一双剑眉倒立，抓住刀背的右手一拉，迅速踢出左脚，踢中了壮汉暴露出的左肋骨。

只听到脆生生的骨折声，那个壮汉便倒地不起。

行天再次俯身，拉起了刚刚被他推倒在地的那个小伙子。

掌柜的手中托着放着两碗热汤面的托盘，愣愣地站在那里，竟没完全看明白发生的全部过程。

行天怒火未消地盯着掌柜的；“把面吃下去。”

掌柜的扔掉了热汤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喊着；“是他们逼着我下的毒，毒药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给我的银子我一毫都没要。”

小伙子看着行天；“他没撒谎，我都听到了，他们要麻昏你，送给什么冒顿。”

行天听了，再次看着掌柜的；“弄些吃的来。”

掌柜的慌忙爬起身来，转身走向了屋内。

行天双手抓着小伙子，热切地看着他；“小老弟，谢谢你救我一命。”

小伙子被行天抓得有点疼，他竟娇羞地红了脸；“我本来想给你弄点水来洗洗脸，刚刚好就听到了他们在下毒。”

行天一愣；“洗脸？”

小伙子红着脸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把它递给行天。

行天看了一眼这个怪异的小伙子，接过铜镜照着自己。结果，他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满脸的油污黑灰，脏得像个怪物，不禁哑然失笑。

此时，掌柜的正端着一大盘的吃食走过来，行天便说道；“弄些水来，我要洗把脸。”

掌柜放下手中的托盘，点头哈腰地跑开了。

行天翻看着手中的铜镜，满腹狐疑地看着小伙子；“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小伙子嗔怪地看了行天一眼；“我是个姑娘，叫我小玉吧。”

行天看着小玉瞪大了双眼，张口结舌。

掌柜端上了一盆水和一块干净的棉布，行天就急冲冲的把脸洗得干干净净，还原了本来的模样。

小玉再看时，洗了脸的发现行天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不禁又满面羞红。

行天做回了桌前开始吃东西；“小玉，嗯。我是行天，我记得你的救命之恩。你快吃吧，我着急赶路，只得在马上边走边吃了。”

小玉细心地装好了小巧的铜镜后也开始吃起来；“你要去哪？”

行天对着掌柜的挥手，示意他打包一些食物，然后转向小玉；“去京都大安。”

小玉的眼睛一亮；“带上我。”

行天被食物噎住，抬头看着小玉；“你？一个女孩？去大安？你要去那做什么？我带着你？不方便吧？”

小玉听了行天的话眼圈一红；“还说救命之恩，顺路结伴同走，我又不会赖上你。”

行天立刻一脸的尴尬；“我是说，你一个女孩子，去大安做什么？”

小玉盯着行天不依不饶；“你先说，带还是不带。”

行天看着小玉一脸的严肃不禁笑起来；“你是逃婚跑出来的吧？”

小玉哭笑不得，她瞪了行天一眼，咬着嘴唇慢慢地说；“去京城找我的哥哥，他本来去参加大考的，可是一去经年没有任何音讯。家里爹娘老了，走不了远路。我是个姑娘，多有不便，只能装成这个样子。”

行天看着小玉郑重地点头；“还有很长的路，我带着你吧，就说是你我兄弟。”

掌柜的把一大包食物和两个灌满了饮水的皮囊搬上来，他点头哈腰，讨好地对行天讪笑着，百般地推辞不敢收小玉给的钱。

行天指着掌柜说；“那两人的马我们骑着，你把地上这两具尸体搬上我骑的那匹马，任它走吧，它认得路，老马识途。”

***

行忠良随着宫廷禁军的人离开了押送生辰纲的手下，径直往京都大安而去。

剩下的原来的西牧都护府的士兵们就只得随着看押他们的禁军军士一路忍气吞声地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