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出事了
李思维带着于文鑫去买了把伞，然后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边走边玩，逛了一个上午。然后中午李思维请于文鑫吃了一顿大骨头，于文鑫吃得满嘴流油，满足地不行，又拿了李思维一千块钱之后，终于完全接纳这个有可能对她的生命产生威胁的家伙了。下午李思维准备带于文鑫去一趟游乐场，可是中途他接到了齐晨景的电话。
电话打通，齐晨景只说了两个字：“救我。”
李思维问：“你怎么了？”
“我在ktv遇见不平，行侠仗义，做好人好事，但是他妈的被人打了一顿关起来了，现在急需人拿钱来救，哥你来救我吧！”齐晨景声音急切：“你放心吧，回来我肯定把钱还你。”
“我他妈现在就过去。”
李思维挠了挠头，觉得颇为头大：“不过你简单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哎呀……就是行侠仗义，做好人好事嘛！”
齐晨景脾气爆，看见有人被欺负，二话不说就要上去出头。
但事情的最开始，故事却不是属于他的。
……
事情的最开始要追溯到昨天。
在昨天中午，一个城下小县城的学校附近，卖烧饼的收摊了，门面房紧紧关着门窗，生怕秋天的凉意跑到温暖的屋子里。
冰凉的温度下，街上鲜少有行人亦或是车辆路过。一个衣服破烂，虚弱不堪的小女生依旧坐在路沿上，双臂肘在大腿上，双手托着腮帮子。
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在她的视野里，空气火辣辣的，扭曲变形。
视野的尽头处走过来一辆三轮车，那车好像是从无色的火焰中钻出来的，在一片摇摆中的热浪中缓缓驶来，吸引了小女生的目光。
走进了才发现，这三轮车是烧油的，响声很大。汽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同样头发油腻，衣衫脏乱，跟一个捡破烂的似的。他骑着车，车后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绿棚子，棚子上写着医车两个字。
他看见了前面坐在路沿的小女生，并且一眼看出来小女生生病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病了很久，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痛苦。小女生就拖着腮帮子，目光呆滞地盯着他。
在一个平常无奇的街道，两个并不快乐，也不痛苦的人，用没有任何色彩的目光进行对视、交流、和打量。
小伙子没怎么犹豫，踩了脚刹车，下车走到小女生跟前，说：“你生病了。”
小女生仰着头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生病了，得吃药。”小伙子指了指绿棚子上的医车两字，伸手对小姑娘道：“给我钱，我给你看病。”
小女生将脸一侧，说：“我没钱。”
小伙子高高瘦瘦的，看上去特别阴，还有点高冷。
他拉着小女生往车上走，小女生并没怎么抗拒。小伙子拉着小女生走到三轮车后面，拉开了绿棚子，把小女生塞了进去。随后他四处看了看，找了个视力达眼镜店，走了进去。
他早看好了，眼镜店里面只有一个看店的年轻姑娘。
小伙子从店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把零钱，胳膊上有一排牙印和好几个指甲印，流出来的血把他手里的零钱都给浸湿了。
店里的年轻姑娘追了出来，她从隔壁店刚把两个男人喊出来，小伙子就启动了三轮车。后面冒着一排黑烟，“呼噜噜”三轮车就跑掉了，速度还挺快。
跑到县边，小伙子才停车。他拿着钱钻进绿棚子，发现小女生已经睡着了。棚子里暗，什么也看不清，小女生蜷缩着身体，身材娇小，好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喂，醒醒！”
小女生睁开眼，小伙子将一把零钱塞给她：“你把钱给我，我给你看病！”
小女生反应过来，接过钱，问：“你有病啊！”
“这是规矩，拿钱看病，什么病什么价，少一分都不行。”说完小伙子给小女生号了号脉，号完叹了口气：“这病我治不了，就算治得了你的钱也不够。”
小女生推开小伙子，下了车，小伙子随即跟了出去。
“这钱能给我吗？”小女生咽了口唾沫，声音虚弱，还有点沙哑：“我饿。”
“我也饿，那边有个小餐馆，我用这钱请你吃饭。”
零钱加起来有两百多，两个人花了一百，要了一桌子肉菜。
“你怕死吗？”小伙子问她：“你这病，没人给你治，你顶多活几个月。”
小女生指着桌上剩下的零钱：“这些钱给我，我想去开个房，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她的目光都放在钱上面，但是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
小伙子明白了，她不怕死。他遇见的上一个不怕死的人是一个得了绝症的老太，家里没钱治，治也治不好。老人从容地走在家里的床上，小伙子给她收了尸。
面前这个小姑娘让他心里有些不忍，吃完饭小伙子立马跑了，那些零钱他留给了小女生，彼此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五分钟之后，小伙子满头大汗地又跑了回去，他站在小女生跟前，倔强地说：“我不管了，我就算是去偷去抢，也要拿钱治好你！”
小女生惊讶地忘记吃掉筷子上的食物，顿了一会儿，小女生被他强行拉了出去。路上小女生也坐在三轮车前面，两人挤在一起，小女生说：“我还以为你也要拐卖我。”
“也？”
“我就是被拐卖出去的，那年我很小，被一个穿着白裤子的女人用一个芝麻丸子拐跑了。后来我跟着人在街上乞讨，然后被一个老头收了。老头对我还不错，给我吃喝，还让我上了两年学。老头死的那年，我被卖到了一个发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个月前我跑出来了，你刚才问我怕不怕死，我不怕死。”
小女生第一次跟其他人说这些事，说完她笑了笑，笑得还挺好看。
小伙子问她：“我要是治好你了，你做什么？”
小女生咳了咳，咳完拖着腮帮子，眼睛里终于有些发亮：“我要找到当年拐卖我的那个女人，她一定还活着，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这个想法不好，我觉得你应该找你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