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最大的遗憾
李思维唱歌时候，声音品质是饱满而又沙哑的，再配上这首歌婉转动人的旋律，一时间，音乐老师和下面的学生都给听呆了。很好，李思维站得笔直，想他们会用多么热烈的掌声来为自己欢呼呢？
也许是李思维的情绪太过饱满，有几个字情到深处，带了哭腔。也可能是音乐老师听得太投入了，李思维唱罢她痴痴地愣在那里，眼睛里闪烁着几点泪花。
“老师？”李思维小声叫她：“我唱完了！”
说罢，李思维开始下讲台。可他还不想下去，他走得很慢，等老师叫住自己然后他就立马转身走过去——老师会怎么称赞自己呢？
可音乐老师一直愣在那里，全班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或为李思维鼓掌。
尽管李思维走得很慢，可他已经下讲台了：老师，老师，你快叫住我呀！
操！李思维已经下了讲台，走到了第一排，第二排
——“诶，同学！”音乐老师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同学你回来，你唱得真好。”
李思维听见，立马转身，看见音乐老师正在那抹眼泪。
他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了，慢慢走上去，轻轻点了点头，说：“还好吧。”
“说起来还有点巧合呢！”老师突然破涕而笑：“经常有人叫我阿楚，老师叫楚一朵。我知道你不是唱给我听，但你唱的真好，这首歌真的很好！”
顿时，教室的尖叫声欢呼声响起，但李思维并没有多么高兴。甚至他有点不自在，站在讲台上，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傻笑。
“上课时间，我就不说别的了，你先下去吧！”音乐老师冲李思维笑了笑：“放学了你先别走，老师有些话要跟你聊聊，好的吧？”
李思维点头，说：“好。”然后快步走下去了。
这和李思维预想中的有点不一样，他并没感到多么满足，相反还有点慌。
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就像上一刻和这一刻的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忖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想法一样。上一刻的李思维迫不及待地渴望掌声，这一刻掌声来了，李思维却有种无所适从的紧张感。
毕竟他不是这首歌的原唱，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李思维不知道。
回到座位上坐下，李思维的心还“砰砰”跳得厉害。
音乐老师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她咧嘴笑着叫李思维同桌：“这位女同学，该你了，你也来唱一首吧！”
“喂！你怎么唱的这么好？我才知道你还会写歌唱歌呀！”李思维的同桌才说罢这句话，老师就叫她了。她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快步朝讲台走去。
对于自己的同桌，他也没什么印象了。
慢慢李思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满脑子只想着范爱玲。
一想这些李思维就头大！不行，他不能着急！他要把心思全部放在现在，好好经营记忆中的自己，让范爱玲对自己产生改观，从而尽快接受自己送去的高跟鞋。李思维只想完成自己的约定承诺，亲眼看见范爱玲穿上高跟鞋跳舞的样子——这样至少在李思维的世界里，已经死亡的范爱玲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李思维的同桌上台之后，班上学生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而在李思维这里。
从发呆中走出来，一抬头，丫全班人都在偷偷看李思维，一边小声讨论，班级上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老师们管这叫交头接耳。
讲台上女生的声音本来就小，再加上教室里面闹，她唱的歌李思维一句也没听清楚。
“李思维！李思维！你他妈什么时候还学会唱歌了？”舒达理又点李思维的后背：“你刚才说唱自编自写的歌的时候，我笑得肚子都痛了，没想到你还唱得还不错，怎么着今晚你也得请我包宿，庆祝一下吧？”
“请个屁，没钱。”
这句话李思维脱口而出，顿时觉得无比熟悉。
“放学请我吃个烧饼总行了吧？”舒达理说罢，摇头叹气：“这个也不现实，你放学还要被音乐老师留，算啦算啦，我还是先睡会儿补个觉吧！”
舒达理这一睡就睡得死沉，轮到他去唱了，无论音乐老师怎么叫，就是叫不醒他。李思维转身给了他一巴掌，舒达理才一脸木讷地坐起来，问：“放学了？”
李思维说：“对，放学，走，我请你下馆子。”
“真的？”舒达理一下子清醒了，他站起来，见李思维没动，四处看了看，然后立马坐下：“你以后都他妈别想让我带你刷图了！”他气呼呼地对李思维讲。
“我早不玩地下城啦！”李思维忍住笑：“去去，该你唱歌了。”
音乐老师在台上催他。
舒达理属于那种不羞涩，又不大方的人。他现在表现得还不明显，但是后来，旁人很容易就能了解他，一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和世界里面，从不去在乎其他人眼光的人。一个时不时就无病呻吟一下，或者装一个莫名其妙的逼的文艺青年。
他上去喊了首汪峰的摇滚，虽说不好听吧，但那股劲儿他算是表现出来了。
舒达理这时候就显露了一点文艺青年的感觉，唱歌的时候一本正经地昂着脸，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旁若无人一样嚣张。
“很好同学，唱得不错，下一个！”音乐老师在台上说，她的声音比刚开始有力不少，李思维觉得是他带动了音乐老师讲课的激情了。
舒达理回来，一副要吃了李思维的样子。他刚点了点李思维的后背，李思维就不耐烦地讲：“老实一点你，听其他人唱歌。”
舒达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了句“回来再跟你算账”，之后趴着继续睡觉。
“这才开学两星期，舒达理就天天上课睡觉，他就不怕学分被扣完，老师把他开除了吗？”李思维同桌皱着眉头，一脸忧虑地说。
李思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同桌捶了李思维一拳：“别以为你唱歌好听，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没没，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件事情的确很有趣，记忆里初一这一年，班上的学生争着抢着当班官，因为老班说当班官可以加学分，学分被扣到六十以下就会被开除，每次违纪被记录都会扣学分。
大家信了老班的鬼话，为了以防被开除——其实随便扣也不扣不了那么多分。但大家就是怕学分被扣得下了六十，便为了学分而明争暗斗的，什么贿赂班官，偷偷扣分报私仇，两个班官之间的猥琐学分交易，还有其他难登大雅之堂的种种，真的是把班风搞得乌烟瘴气，大家都苦大仇深的。
结果初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罢，班官把扣分记录交给老班，老班随便念了念就放起来了，说：“很好同学们，其实学分的存在只是为了制约班级的纪律！下学期我们就不搞这么麻烦的事情了，大家重在自律。”
一时间大家都懵逼了，看着老班的那目光简直在冒火。
一个觉得自己人缘不错，应该混了个高学分的同学，发现其他人明面上虽然答应给自己各种加分，实际自己学分排倒数的同学正哭呢，听见老班这么说直接破涕为笑——等等，李思维扯远了。
同桌还不信，在那边问李思维：“那你说，你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