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民生

我都不知道裴定川这又是抽什么风。

刚才可以说是想借我身份，控制恐慌。

这会还送什么翡翠镯子？

直接拒绝道：“裴少帅客气了，我身上毒虫多是为了护身，那些东西易碎，还不方便。”

说着直接推门下车，朝那属官道：“尸体在哪？”

属官看向裴定川，等他下车后，这才带我们进站。

路上我还刻意问了一下刚才提及工钱的事情。

裴定川冷声道：“这些工人都是按件计薪的，扛一包是一分钱。往常，倒能养活一家人。”

“去年下半年欠收，粮价上涨，他们提过要涨工价，可当时站里并没有上报。”

“年后，粮价一直涨，这工价却还是没涨，他们也罢过一次工。”

“当时运一批军资，站长急着用人，就口头上答应，将工价折算当时的粮价，给他们涨。可……”裴定川自己也呵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了。

也就是说，并没有涨。

现在的粮价，相比两年前，涨了四倍不止。

一人出工，怕是养不活一大家了。

更何况还有性命之忧。

怪不得那工头被打得头破血流，却还是染着血，逼裴定川给个准话。

进了站，工人们都被驱散了。

张副官和几个警察所的人，说着什么，远远的看着我，就朝我笑。

裴定川冷哼了一声。

在不远处，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喂奶，猩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不哭不闹的，就那么瘫坐着，好像呆了一般。

在她身边，还围着四个孩子。

大的是个姐姐，五六岁的样子。

还背着个含着手指、看上去一岁多点的。

另外两个，三四岁的样子。

衣着破旧，但收拾得挺干净的。

只是全部饿得面黄肌瘦，眼巴巴的打量着周围。

懵懂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年头本就难，还养这么多孩子……

我轻叹着气，往手上擦着药粉，跟着裴定川去看尸体。

张副官还刻意，让人去拦着那妇人，不让她见着。

白布一掀开，就是一具干瘪苍老的尸体。

如果不是裴定川提前说过，我还以为是老死的。

别说头发了，连眉毛都白了，脸上长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黑斑。

不是尸斑，就是老年斑。

我又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扩散的瞳孔浑浊发灰。

连牙都发黄，发黑，轻轻一动，就脱落了。

“这不像是被吸了精气。”天泽似乎想到了什么，朝我道：“你看他左手。”

我忙将尸体左手掰开。

虽说干瘪得纹路丛生，染着尘土，可掌心命纹还是依稀可见被一缕黑丝侵蚀。

这黑丝还有点眼熟……

我瞥了一眼裴定川，有点像是督军府转厄时牵引到艾清秋身上的那些黑丝。

“发现什么了吗？”裴定川立马看了过来。

天泽目光在他人中和印堂扫过。

朝我幽幽冷笑道：“都说兵祸兵祸，这督军府，真不把人当人啊。他家哪有什么劫，他们这是给别人造劫的啊！”

我看着裴定川，总感觉这事有哪里不对。

如他说的，半年前就开始有人这样惨死。

那几天前见他，就不该有着死气。

对上裴定川眼中的疑问，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得看过另外的尸体。”

“张副官，通知人将前面那些人的尸体，挖出来。”裴定川立马下令。

见我起身，车站的站长忙叫人打水，给我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