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战后的夜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留了一箭之力，白马义从的英魂离去之后，赤汉羽骑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刘季预料的要好得多。

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在确定了北荒短时间被震慑住了以后，刘季就让人将已经连走路都走不动的赤汉羽骑，一个个的抬了回来。

在经过了一番检查之后，虽然确定了羽骑如公孙瓒说的那样，只是体力消耗过大，没留下什么透支身体的后遗症。

但是最起码没有十天的时间，他们是难以回到全盛时期了。当然，与体力透支之后的疲劳，同时到来的，还有他们本身素质的提升。

这种提升，不仅是在肉体上，因为过度开发，而带来的永久提升，还有从技巧上，白马义从们留下的知识。

虽然短时间来说，知识的提升没有体力的提升带来的效果强大，但这就如同授人以渔一样，方法掌握之后，只要深挖，就会越来越强。

更值得一提的事，白马义从的先辈们，在英魂离体的瞬间，留下的并不仅仅是战斗的知识和技巧，还有他们千锤百炼得出来的感悟。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要这五百羽骑不死，被白马义从醍醐灌顶过的他们，有很大几率，能够成长到前世白马义从的强度。

不同于身体素质的提升，这特殊的技能和方法，才是白马义从当年纵横不败的根本。

就像赤汉羽骑初成军之时，虽然基础素质提升的不多，但是在经过了特殊方法的训练和转变后，平原野战赤汉羽骑已经可以完虐风骑了。

起初时，刘季并没有注意到羽骑在这次被附身后，有这方面的变化，只是感觉到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羽骑士卒们，虽然看上去混混沉沉，毫无精神。

但不知为什么，站在他们中间，刘季始终能够感觉到一种风的轻盈和凌冽。刚开始刘季还以为是错觉，特地问了一下跟自己一起过来的刘震和文廷两人。

只不过两人虽然说不出来，却也是感觉到了羽骑相比之前，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两个人的回答，让刘季确定了，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刘季立马就将公孙将军拉了出来，开始了详细的调查。

在公孙瓒这个创始人的指导下，刘季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从尚且清醒着的羽骑士卒口中，得到了他们残存记忆的事。

从他们的描述中，刘季知道，白马义从的军魂归来，并不是用白马的英魂，完全覆盖赤汉羽骑。

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在白马离去的时候，对羽骑士卒的灵魂，造成巨大的伤害。

虽然刘季推断，如果能够找到办法，将白马义从的英魂，以这种附身方式，长时间停留在合适的躯体里的话，白马义从很可能直接复活。

不过很显然，羽骑的这些前辈们，并没有这种想法。他们附身的过程，在刘季了解到的情况看来，更像是一种言传身教加切身体验式的传承。

在汉柞的影响下，羽骑对于当时的场景，大都已经遗忘，留存下来的，仅有这些关于战斗的系统知识。

而且他们还能清晰的记忆起，身体的发力方法以及细微差别，是因为在他们的深层记忆内，曾经细细感受过这个过程。

哪怕他们自己已经记不起来具体的细节，但是他们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很确定的给了刘季这个答案。

基于这一点，刘季才和公孙将军，认定了他们的附身方法，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覆盖，而是旁观和体验。

至于消除记忆这个问题，刘季就只有猜测，没有定论了，不过幸好如此，刘季也省了在刘震那里，想办法解释的麻烦。

入夜之后，依旧是那个村落边缘的小房间，刘季刘震以及负责着外围防御的文廷，就着两三个刘季炒的小菜，温着一壶热茶，安逸的消磨着这漫漫的长夜。

因为有着北荒那批物资的支持，大家都已经吃过了相当丰盛的晚饭，所以刘季的手艺虽好，三人却也只是浅尝辄止。

伸手从火炉上取下已经沸腾的水壶，刘季一一的将滚烫的热水，倒入几人面前的杯子当中。

晶莹但不剔透的水柱，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从锈迹斑斑的水壶口离开，进入圆圆的杯口，将蒸腾的雾气，也一并带进了里面。

虽然之前开凿的瞭望口，已经被临时堵住，但是很明显，几块破木板，并不能挡住夜晚无孔不入的寒风。

升腾着橘红色火焰的火炉，哪怕驱散了渗透进房间的寒风中，夹带的凉意，但是，失去了寒气的夜风，依旧将桌案中间的烛火，搅的摇曳不定。

同样被这无声无息的夜风，吹得散乱不堪的白雾后面，除了刘季之外，其余两人并没有端起烟雾弥漫了杯口的茶水。

从他们被烟雾遮挡了的面容上可以看出，他们很明显，有着一些疑问，等着面前之人的解答。

相对于被张旗这个老奸巨猾的现任赤阳军统帅，训练了十多年的刘震来说，仅仅才至舞象之龄的文廷，似乎更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过从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可以看出，他忍耐自己好奇心的本领，貌似还是不错的。

‘啪’的一声，小口小口的饮完了杯中热茶的刘季，将尚且残留着余温的杯子，用并不算温柔的手法，磕在了木制的桌案上。

感受着热乎乎的水流，经由胸膛之后，流进胃里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刘季十分享受的闭上了双眼。

见到这一幕，文廷本就颇为复杂的脸色，顿时又暗了下来。看样子，他也已经发现，刘季并不想跟他聊有关他心里的疑问的话题了。

‘啪！’又是一声脆响，在并没有什么噪音的房间中响起，早就看不惯刘季装模作样的刘震，臭着一张脸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刘季，再次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文廷作为被刘季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敬畏刘季是理所应当，不过他这个将刘季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世子爷，在这种事上可不惯着他。

“到底打算怎么着，给个说法吧！”

刘震将手离开滴水未洒的茶杯，双臂抱在身前，半靠着身形，很是不爽的看着满脸无可奈何的刘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