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假砚台
说起钓鱼,陆远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钓鱼也是一种雅好。
可那个时候和现在不同,没有现代化的捕鱼设备,也没有严重的环境污染。因此一根竹竿一条丝线,一个小钩外加几条蚯蚓,找到个适合的地点,一天下来十多斤鱼获是妥妥的。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看着诺大的湖面,一溜排钓鱼的人,陆远发现几乎好半天才会有人钓到一条并不算大的鱼。
而他自己半个小时了,浮漂居然动都没动一下。
换了几次鱼饵,又从袁文辉那里弄来不同的打窝子的饵料。可是效果依旧不理想。好不容易钓上来两条小鲫鱼,可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一斤重。
这样的结果让陆远感到有些气馁。可当他看到袁文辉在不断上鱼的时候,骨子里那股争强好胜的性情却又被激发出来。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有信心,或者有毅力就可以的。还要看运气。钓鱼这种事就是如此。你水平再高,没有鱼咬钩你也没辙。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远收获了六条鲫鱼,加在一起还不到三斤。结果还是袁文辉给了他一条自己嫌小不要的,才勉强的凑够三斤,也就多了三次叫价的机会。
而袁文辉是所有人里面收获最多的,足有十七斤。其中还有一条快十斤重的大草鱼。和一条三四斤的鲤鱼。
剩下那些人,最多的也就七八斤,少的话比陆远还可怜,一斤都不到。不过却没有人抱怨,反而一个个开心的很。
有人起哄说今天中午就要吃袁文辉钓的那条大草鱼,袁文辉也不生气,开心的答应,并且亲自动手杀鱼刮鳞,看样子是准备露一手给大家做个菜。
有了解袁文辉的人,在一旁小声给大家介绍说,袁文辉做鱼的技艺一流,不比那些大饭店的主厨差。大家就等着享受美味吧。
没多久就开始开饭,不过大家都没有去农家乐的食堂里吃饭,而是直接在露天搭了几张桌子,也都很随意,和自己相熟的人坐在一起。
袁文辉也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盆热腾腾的鱼,放在他坐的那张桌上,笑着告诉其他人,他们的那份在后面,马上就端来。他只顾他自己了。
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却也没人在意袁文辉的自私,只当个玩笑罢了。
一顿很随意却十分美味的地道农家饭菜,吃的陆远格外的满足。
和他同桌的几个人,除了袁文辉之外,就是主办者倪姓父子和两位六七十岁的老者。显然能够坐在这张桌上的人身份都不低。而陆远是沾了袁文辉的光。
吃过饭又喝了杯茶之后,所有人被请到了农家乐的那间面积不小的食堂内就坐。
中间位置放了一张八仙桌,其他人都围坐在四周,倪姓老者先是客气了几句,也没有太多介绍,估计都是些熟人。
然后拍卖会就正式的开始了。第一件被请出来的是一件明代的铜鎏金佛像。据介绍是有人在工地上挖地基时候无意中挖到的。
当然这你也只能当个故事听,千万别当真。东西真不真还需要自己亲自去看。主办方也不阻拦任何人上前上手仔细鉴定,只是按照规矩大家一个个来。
陆远也上前看了一下,东西确实是一件真品,而且保存的十分完好,虽然有些修复过的痕迹,但都是些细节的地方,无伤大雅之处。
底价很便宜,三十万起拍。这样的东西放在外面起码二三百万,卖的好的话估计四五百万也有可能。
不过大家叫价都很谨慎,一来是不愿意刻意的抬高价格,二来各自出价的机会有限,这才是第一件物品,可不想浪费了手中不多的机会。
仅仅七八轮叫价之后,便没有人再加价。于是第一件明代铜鎏金佛像被袁文辉以六十七万元拿下。不得不说袁文辉捡了个不大不小的漏。
随后出场的第二件物品,是件明代晚期的歙砚,而且是一方难得的金丝眉纹的极品歙砚。砚台上的落款是明末内阁某位大臣的名号。显然是一方专门订制的自用砚台。
起拍价同样是三十万。这一次的叫价比第一件的时候热烈了许多。
袁文辉不经意的看了坐在他身旁的陆远,凑过去小声问道:
“陆老弟怎么不叫价,是不喜欢嘛?”
陆远微微摇头道:
“第一件是我不愿意和袁大哥你争,而这件确实有些问题。砚台是好东西,但是那落款却让人有些生疑。”
袁文辉微微笑了笑,又凑近了一些,在陆远的耳旁,低不可闻的说:
“上面的落款是我刻的,老弟就不能帮哥哥我抬抬价?再说了歙砚中的金丝眉纹,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么好的材料吗?光是这么大的一方砚台材质如今就要最少二三百万。”
陆远这才了然,感情这方砚台是袁文辉造假的东西。但不得不说袁文辉说的没错,东西是个好东西,只有其背后蕴含的历史是造假的。
眼看着还有两个人在出价,陆远想了想之后,举起手报出了三百五十万的高价。
其他那两人稍微愣了愣。一个人选择了放弃,而另外一人则跟着报出了三百八十万。就在陆远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叫价的时候,原先已经放弃的那位,却开出了四百万。
这下陆远轻松了不少。自己如果不再叫价,其实三百八十万也不低了。可一旦自己叫价,万一对方不跟了,岂不是要砸在自己手中。
虽然陆远也不在乎几百万,但毕竟没有占便宜,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而且如此明显的巴结袁文辉,说实在话陆远不习惯这种做法。
剩下两人各自又叫价一轮,最终那方歙砚以四百五十八万的价格成交。看着一旁袁文辉脸色的笑容,陆远知道对方对于这个价格很满意。
“袁大哥,看样子你应该赚了不少吧?”陆远小声的问袁文辉。
袁文辉微微摇头,低声轻语:
“我师父三十多年前在徽州花了五千块钱买下来的,十六年前二十万卖给了我。后来我察觉不对之后,又加工了一番,这才倒手找人埋到一座古墓里,又让人特意去挖出来,再转手回到我手中。这才这次拿出来卖的。”
陆远瞪大了眼睛看着袁文辉。
原来还有这么拉风的操作,等于你师父骗了你,你又造假兜个大圈子再骗别人。
可问题在于你师父干嘛要骗你呢?
估计是猜到了陆远心中的疑惑,袁文辉笑着对陆远耳语道:
“我跟我李静师父学的这一派,就是自古以来造假为生。所以师父骗徒弟那不叫骗,叫做指点。谁让你自己不长心眼,而且还眼拙呢。
这样的好处是,骗多了,徒弟成长起来更快,也会越来越精明。”
“可是,袁大哥。我刚才看了那方砚台,除了落款有问题之外,没有发现其他方面有假啊。你说落款是您后来添的,可材质难道也有问题吗?”陆远有些疑惑的问。
“材质也没大问题,本身算是一方不错的歙砚材质,只是原本有眉纹,而没有金丝,那是后来用激光技术添加进去的。根本就无法用肉眼看出来,除非是高倍显微镜下切割开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