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新晶
第68章新晶
不愧是威名赫赫的白熊，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能令他抓到一丝蛛丝马迹。一水沉默片刻，“我们不曾见过。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看来咱们是做不成生意了？”
“很遗憾，你就要死了。我不和死人谈生意。”
“真敢杀我？难道你知道我把东xz在哪儿？”
‘白熊’冷冷地说：“你背包里的空盒子，是你经过四条街外的无人优品商店时买的。至于那样东西在哪儿……刚才你曾在几个地方停顿过，我都记在心里，一个个找，总能找出来，对不对？”
一水闷闷的说：“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不对，除了死在这儿的三轨，只有一个人能在我离开港务局时就跟着，但那个人不是你。他是你的人？不像。你在讹我？所以你不可能知道我会把东xz在哪儿！我只是奇怪，一切才刚刚发生，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
白熊沉默了片刻，“告诉我地点，我保证你会死得很轻松。”
一水冷笑道：“这么好的生意条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白熊沉默片刻，“你要什么？”
“你必然会杀我，所以我不再求生。”一水阴恻恻地笑道，“只要你能帮我杀一个人，我就把东西给你。”
白熊冷哼一声，“你应该花钱去雇一个杀手。”
“你就是个顶级的杀手。”
白熊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终于点头，“名字。”
一水大笑出声，嘴角血水不断，“先生，那个人叫库图佐夫，他就是我的仇人！我的父亲原本是北地一流的外科医生，有一个大人物请他治病，却又因为病人的情况不见好转迁怒于他，我父亲惊惧而死！我想替他报仇，却连仇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他的下属追杀得只能逃到海上。那个大人物就叫库图佐夫！白熊先生，你要是能杀了他，我马上就把东西给你！哈哈！哈哈！”
白熊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很遗憾，这笔生意做不成了。”
一水大喊：“你不是习惯了杀掉自己的生意伙伴吗？不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这个问题有些怪异，天野心中一动，却找不出缘由。
白熊悄无声息，天野听见了一水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那个名叫‘白熊’的高手离开了。
如风一般，不做停留。
头顶千米高空处，电磁保护层偶尔爆出一团团闪电云，那是台风和电磁保护层在极力碰撞和互相撕扯。自然的伟力和人类的智慧之间的战场在这个蓝色星球的每一处蔓延，没有人在意这条宁静巷落里几个小人物的生死。
越过两座院墙，天野不理会另外的五具尸体，缓缓走到一水身边。后者的胸骨和颈骨已经断裂，却奇迹般还没咽气，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一水没有睁开眼睛，他嘴角轻动，声音低不可闻，“是你？”
天野点点头，好像对方能看见似的，“是我。”
一水一定在思考我为什么不拿走东西，却又眼巴巴的跟过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天野耸了耸肩，“没别的意思，相识一场，我恐怕也没法帮你杀人，但你要是想给什么人捎几句话，我可以帮忙。”
一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半晌才说：“我…在等你。你…跑单帮的？”
“不算，真的只是个电工。”
“2…247，13…73。”
天野皱了皱眉，“我对你们争抢的那个东西没兴趣。”
“我知道……所以才要告诉你。”
天野叹了口气，“都说了这不重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亲人？朋友？”
一水摇摇头，哪还有亲友呀！他努力张了张嘴，“船。”
天野思索片刻，苦笑道：“大鱼号？你要我把大鱼号保下来？修理费，赔偿费，那是很大一笔钱，我哪有？”
“那是…新晶。”
天野愕然，藏在‘海鸥’机甲里的那个东西是新晶？
竟然是新晶！
一瞬间，他仿佛被一阵时空潮汐带回了核区，回到了那座黑暗中的大峡谷，那个电磁肆虐的地方。在那儿，他第一次知道了新晶的存在。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新晶到底有什么用，有多贵重，就算机动部队中尉曹蕊反复强调，他也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为这种名叫‘新晶’的未知物体急得发狂！
现在，两年后的今天，整个联邦，整座星球上的人，都知道了‘新晶’，知道它蕴藏了神秘而巨大的能量！自那以后，天野再没有了接触‘新晶’的机会，他偶尔也会为自己错过新晶而懊恼。没想到，在一个台风肆虐的夜晚，在光州港区一条黑暗巷落里，他又听到了这个遥远而新鲜的名字。
天野奋力从黑暗的记忆中抽身，刚想询问一水这颗新晶是从哪儿来的，却发现后者已经没有了声息。
不管他曾经想要用珍贵的新晶做什么，都已经不可能了。
他死了。
家中变故之后，一水在‘大鱼号’上躲了三年，除了这艘船上度过的日日夜夜，他一无所有。所以在临死之前，他终于放下了复仇，只剩下对这艘船的温暖记忆。
他想用新晶保住‘大鱼号’。
无人优品商店是安全城内常见的连锁便利商店，常常只有三、五十平方米大小，货品也不多，通常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最大的优点是便宜。天野原路返回时，钻进了三个街区外的一家优品商店。
1373，第13排货架，第7列，第3行，摆放着一盆紫罗兰。紫罗兰很小，不过半尺见方，当然藏不下一个盒子。天野思索片刻，空着手离开了商店。1373是紫罗兰，可2247是什么？无人优品商店里可没有和2247有关的数字。
穿过街道，天野在临街的电子用品体验店坐了会儿。喝杯醇正的咖啡之余，顺便给随身携带的平板充上电，更新最新资讯。七天前，‘大鱼号’在津南海峡遇上了一群海盗，一场火并之后，船上的卫星通讯被对方摧毁。七天来联邦和南洋海域的所有资讯，船上众人一无所知。
唉，那一场混乱的火并！
大战之后，新兴的各大联邦掌控力远不如国家时代，于是广阔的南洋海盗兴起。直到近些年，光州海务工会和驻守军团才腾出手来联手打击海盗。为了生存，仅剩的几支实力强大的海盗行动越来越有分寸，极少对工会的货轮动手。货轮也同样对海盗敬而远之。当天要不是海盗正在追杀一台重伤的机甲，要不是白发鬼船长酒性大发，‘大鱼号’本不该插手这件事情。
海盗虽然武力远胜‘大鱼号’，却不敢和光州海务工会撕破脸皮。他们软的硬的全来过一遍，没能镇住船长白发鬼，没能迫使对方交出重伤的机甲和驾驶员，只得悻悻离去。
只可惜，那架机甲坠入大海，被救下的机甲驾驶员伤重不治，在医疗舱里躺了两天，最后还是死了。
‘大鱼号’上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多出一颗新晶，唯一的外来者便是那台被他们救下的机甲。现在想来，新晶十有八九是那个重伤的机甲驾驶员带上船的。一水和三轨肯定是在和伤员接触时发现了新晶，有了抢夺的邪念。回想一水和三轨的对话，应该是一水拿到了新晶，将其藏在‘海鸥’轻型机甲里。三轨晚了一步，干脆利用职务之便，废了救生机甲的电池箱，让一水没法驾驶机甲带着新晶离开。也正是因为在津南海峡和海盗打交道耽误了时间，失去卫星通讯后无法第一时间了解天气变化，‘大鱼号’才遇上了台风，险些进不了光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