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罪魁祸首
我和老疤脸扭打在一起，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理智被埋没的我只知道野兽般的袭击，最后看到老疤脸浑身是伤，我累得实在不行了，才停止下来。
那一天我不知道怎么过的，和老疤脸打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晚上又独自一人去了酒吧，那时候似乎有人跟在我旁边，但我完全没注意到，直到再次喝得烂醉如泥，再次醒来，又出现在营地里。
和昨天的情景多么相似。
我仿佛做了个噩梦，生恐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猛地爬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难受无比。我走出房间，就见秦二蹲在门口，抬头看着太阳，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根本不惧怕太阳的光芒将自己眼睛烧伤。我记得他很少在大白天活动的，长时间处在阳光下，有可能造成死亡。
他的脸比平常还要青，像是脑子里有绿色的东西生长着。
“你该回去了。”我拍了拍脑袋，道，秦二就转头看我，这才眯起眼睛，转身进了屋子。
这时，黄粱也走了过来。
“老黄！”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于倾诉，抓住他就道：“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噩梦。”
“哦？什么噩梦？”黄粱也眯起眼睛，非常亲切地问道，但却显得有点虚伪，让我的心一时间又不安定起来。他的目光里，仿佛充斥着一股让我感同身受的绝望。
“我梦见……我爹走了，我和老疤脸打起来了，再之后好像就……醒了。”我死死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哦，是这样啊……”黄粱做出一个特别夸张的表情，随后拿出一个小镜子，道：“那你看看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颤抖，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只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都浮肿了，显得格外狼狈。
“老王八！有人说做梦跟你打起来了！”黄粱又喊道，我猛地顺着黄粱的目光看去，就见对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队伍中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转过来，被毁容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左眼眼圈都是黑的。
我瞬间没了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爹……真的走了。
黄粱没再说话，从我旁边绕过去，当他要离开的时候，我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腿，道：“我爹在哪？”
“装上车了，正要送去殡仪馆。”黄粱停下来，缓缓道。
“不能去……”我紧绷着神经，心里有一个声音渐渐清晰，不能把我爹火化，绝对不能。
“你说什么？”黄粱蹲下，把脑袋凑到我耳边。
“我说不能去！”我吼了出来，同时站起，把黄粱也拎起来：“车在哪？”
黄粱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笑了起来，因为很多天没打理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这一笑赶得上疯子了，道：“我帮你拦下来。”
“快去！”我又拍了下黄粱的肩膀，他就离开了。
“老疤脸。”我又道，老疤脸皱着眉头走过来，又撸了撸袖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虽然鼻青脸肿，但看起来比黄粱还要有干劲儿。
“对不起。”我郑重地道。
“对不起有用吗？”老疤脸的神色没有缓解，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应该说，谢谢。”
“谢谢！”我弯下腰，一头撞在老疤脸的胸膛上。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见了。”老疤脸后退了一步，道：“你把你爹的尸体留下来，是要干什么？那尸体都快腐烂了，不尽快火化，恐怕会有变故。”他似乎根本就不记得我们打过一架，语气还是和平常一样，不过多了几分严肃。
“我……我自有用处。”我没解释，也不想解释，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疤脸叹了口气，指着和我相邻的房间道：“王玄昨天陪你逛荡一天，是他把你背回来的，去看看吧。”
“嗯。”我走进王玄的房间。他穿着衣服在睡觉，估计是听到了声音，格外敏感，猛地坐了起来，见到是我紧绷的神经才松缓下来，笑道：“队长，早上好。”
“早上好。”我凑过去，道：“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呃……”王玄估计是想起我和老疤脸打架的情景来，一时顿住了什么都没说，我又道：“我说的是我去了酒吧之后。”
“那个时候啊。”王玄这才释然：“你一边喝酒一边哭，还念叨着死老头子，酒量还出奇地差，我用了一斤白酒把你灌倒了。”
“你丫给我喝白酒？”
“这不是省心嘛。”王玄的脸色顷刻间严肃起来：“你没事吧队长？我听王老八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也难怪你……”
“你别说了！”我摇了摇头，恨恨道：“这事儿你千万别给我抖搂出去，否则我就解雇你。”开玩笑，如此丢脸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抖搂，这要是被老疤脸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我一辈子！
“咳咳。”王玄咳嗽了两声，一嘴的酒气：“队长放心，没有工作会饿死我的。”
我这才点点头，又道：“陪我出去一趟。”
没时间干别的，我和王玄火急火燎地离开，到附近的电器商场买了一个大型冰柜，顺便雇了一辆车拉回来，因为有项小三给的报酬，我怎么也算得上一个千万富翁了，所以这点东西还是买得起的，就算不是，我也买得起。
回来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爹的尸体抱出来，闻着散发的腐臭味道更加着急了，也没顾得检查尸体，想来他们也早做过这项工作，就把尸体放在冰柜里，插上电调到最低温度，冷冻起来。
这样，最起码能保持几个月。
李司令也问我要干什么，我没答话，倒是想起当年的李庄，他也曾偷偷摸摸将李瑶尸体放在太平间冷冻起来，而现在，我能想象到他当时的心情了。说到底我根本没资格责怪他。
但我绝对不会让我爹的尸体尸变。
黄粱估计联想到了，想劝阻我，被我躲过去了，就问李司令检查尸体的报告。当初是我丧失理智，以至于我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看见眉心有一个洞，而现在想来，那个洞比一般的子弹直径要大。
“倒是检查过，死亡原因很蹊跷，让他来说吧。”李司令把张凯一推出来。
张凯一没直接说话，反而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是那种做实验或者采集东西所用的透明玻璃瓶，上面有标签。他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道：“我发现了这个。”
乍一看瓶子里是一个半圆形的小石块，并不是很大，但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越看越头皮发麻，猛地想到仙山里那些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虫子，它们的外壳坚硬，喜欢钻进人的身体里，我当初在仙山可是放出来很多，估计得有上千只！
“这是……”我颤抖着声音看向黄粱。
“就是那虫子。”黄粱很肯定地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