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哟,是官配啊
这几日千灯公务开始繁多起来,经常不在往生斋待着。他不在的时候,斋内冷清不少,幸好朱雀街摊位的甜点销量回升,我又要开始忙着购置原料食材了。
西郊山道的老槐树上还挂着巡防军上回剿匪时射落的箭羽,我办货回来正抱着新购的糯米粉,忽闻林间响起唿哨。七、八个蒙面山匪从树冠跃下,领头的独眼龙耍着手中九环刀狞笑:"小娘子一个人出门啊,身上东西重不重?不如......"
"不如你们帮我分担分担?"小心翼翼放下糯米粉,我甩出缠在腰间的缚妖索,滑板一挑桃木轮"咔"地弹出淬了麻痹散的银针,刚好正中独眼龙身边的小娄娄。
“*的!给我上!”刀光随着咒骂声劈来的瞬间,身后响起马匹嘶鸣。秦翊珩策马而来,银枪挑飞刀刃,将我拽到身后:"云朵姑娘可需要帮忙?"
“有少城主助阵当然更好~”其他不讲,气势上我就碾压了。
我们背抵着背迎敌时,山风卷起满地枯叶。我旋身踢翻偷袭者的架势,惹得秦翊珩轻笑:"锁魂使特训果然不同凡响。"
"那是必然的!"我扬手撒出改良痒痒粉,趁山匪抓耳挠腮之际,与秦翊珩的银枪配合着将匪人们捆成粽子堆。
他的战马"追电"被流矢擦伤后蹄,我哼着荒腔走板的《安魂曲》包扎时,秦翊珩倚着拴马石看我给追电缠上纱布,玄甲映着落日熔金的光。我系完最后一个蝴蝶结抬头时,正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眸子里。
"云朵姑娘这手包扎功夫,倒比太医院的圣手还有意思。"他忽然屈指弹了弹追电额间的白毛,"连这倔马都服帖得很。"
追电打了个响鼻,湿漉漉的鼻头蹭过我手背。我顺手从荷包摸出块麦芽糖喂它:"少城主越来越会夸人了,马屁功夫见长。"
秦翊珩倏尔红了红脸:“秦某只是直言。”
回城时残阳浸透朱雀河,恰巧望见柳清云的霜发在晚风里泛着珍珠色。他身侧执伞的女子穿着烟青襦裙,发间玉簪雕着并蒂莲,这装束有些眼熟,我倏然想起正是游戏设定里与他青梅竹马的药仙谷师姐:洛雨。
"云朵姑娘。"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却被柳清云叫住。他指尖还沾着晒干的雪见草,走近后递了个药囊塞进我掌心,"近日暑气重,这包冰魄薄荷你拿回去泡水解暑尚佳。"
"清云师弟何时这般体贴了?"洛雨伞面微倾,露出张清冷如月的脸,"这位莫非就是永安城传闻中…面相果然讨人喜欢。"
“洛雨师姐…”柳清云不似平常显得有些促狭。“这位是往生斋的云朵姑娘。”
“我是清云的师姐,叫我洛雨便好。”她的语气淡淡的。
“你好。”…
一对官配cp在我眼前。
我攥着药囊后退半步,鞋跟碾碎了半片枯叶。游戏记忆此刻汹涌而来——洛雨会在瘟疫支线为救柳清云剜血作药引,他们合著的《百草注》还收在仙云居顶层。这般生死相许的情谊,倒显得我那些送桂花糕的行径像个跳梁小丑。
不得不吐槽一下这游戏的设定了,非要弄个原配,把我硬生生比成了“插足”者…算是给我增加攻略难度吗?该说不说,好在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难就要退!
"这药囊多谢柳仙君。啊对了,我还要拐到城东头去买个龙须酥。"我突然拽住秦翊珩的披风,"再晚铺子该打烊了!"
长街尽头的炊烟袅袅升起,我揪着秦翊珩的披风拐进小巷。青砖墙上爬满夕颜花,斑驳光影里,秦翊珩含笑点我:"云朵姑娘躲人的功夫,可比武艺更要精进多了。方才跑得比追电还快,莫不是......"
"我这叫有眼力见!"没见柳仙君和洛姑娘名字里都透着夫妻相?硬拆cp遭雷劈,绝不能做这种自毁名声的事。“今日多谢少城主,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往生斋去了。”
“那个…”秦翊珩忽又脸红:“云朵姑娘对秦某的称呼总是这么生分…其实…初见时就与姑娘说过叫我翊珩便好。”
秦翊珩的银枪穗在暮色里晃成碎星,我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那日测心石迸裂前浓得化不开的深红。追电用鼻尖蹭了蹭我掌心,麦芽糖的甜腻混着他衣襟上的松香漫上来:"那...翊…"
这么腻歪的称呼横竖有些说不出口,巷外朱雀河突然掀起巨浪。秦翊珩将我护在身后的瞬间,我隐约瞥见对岸闪过一道微弱光泽。
"少城主——"亲卫策马疾驰而来,"苏太傅在府中等您商议剿匪封赏!"
"那秦某先行告辞......"秦翊珩翻身上马,眼中眸色似有些遗憾:"云朵姑娘自己回去......"
“完全没有问题!”
戌时的梆子声里,我抱着糯米粉疾步穿过槐花巷,忽闻身后响起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
"云朵姑娘。"黄公子执伞立在纸钱铺前,"真巧,在下正要去前头铺子验货。"
今天可真是热闹,遇到的熟人还真是多呢。我嗅到他袖间若有若无的檀香:"黄公子对丧葬生意倒是上心。"
"毕竟要替故人守着些念想。"他伞面微倾,露出腰间佩着的玉牌,玉面的微光与之前河岸边闪出的分外相像。"夜色深重,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
“其实我再走几步就到了,就不必劳烦…”
“无妨的,顺路而已。”没容我婉拒,黄公子自然而然与我比肩同行。想到他曾经说对我倾心倒也没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事,就随他跟着吧。
行至往生斋门前时,千灯设下的霜纹结界突然暴起银芒。黄公子广袖拂过朱漆大门,袖口瞬间被冻成冰渣子:"贵府…好厉害的禁制。"
"奇怪,平时应只对妖鬼才起作用的…"我望着他被结界冻住的衣袖,也是不解。
“许是在下身上阴气重吧。”黄公子不惊不恼,淡然道:“姑娘既已到家,黄某就告辞了。”
“哦,好,黄公子走好…”尾音被夜风揉碎在突然炸开的传音符里,小白咋咋呼呼的喊声惊得我以为他就在身后:"云朵姑娘回来啦!千灯大人让你把新埋的桂花酿......"
再回头时门口只剩翻卷的纸钱,巷口黄公子的伞柄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脚下倏尔泛起月白光,我拾起他遗落的玉簪,簪头雕的玉兰不知为何枯萎无形。这…虽然好像并不适合佩戴,但想必也是他看重的东西,不然怎么会随身携带。给他收起来下次遇到了再还他吧。
不过…这个黄公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吧?“不会他就是黄泉君吧?”如果他是,下回就用痒痒粉招待他。哈…有时放开脑洞瞎猜也挺有意思,我抱着糯米粉关上了往生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