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厚着脸皮留下来
我僵在树下，小手还保持着扒裤腰的姿势。九逍上仙的狐尾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可那双金瞳里的冷漠，却比忘川水还要刺骨。
"我、我......"我这小仙童的身子突然一个激灵，糟糕，又要......
"嗯？"他狐耳微动，忽然从树上翩然落下。雪白靴尖点地时，我闻到了熟悉的玉兰香。还是千灯以前的气味…
不对，现在似乎不是沉浸这些的时候…
寒光在他指尖凝聚的刹那，我裤管突然一热。
完了。
堂堂玉兰精魄，居然尿、裤、子、了！
"九逍上仙恕罪！"顾少白突然闪现，一把将大脑空白的我拽到身后。他袖中飞出一只玉葫芦，精准接住了正在滴落的......呃，童子尿。
"司露童子的晨露最是珍贵。"他面不改色地奉上葫芦，"特来献给上仙入药。"
“……”顾少白你在说什么？！我的脸…还好现在顶着的这张不是我自己的脸…
千灯......不，九逍上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指尖寒光未散，却在瞥见我泪汪汪的眼睛时微微一顿。
顾少白——不，此刻该称他赤翎仙君——突然一把按住我的后颈，强迫我行了个大礼。
"上仙息怒。"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恭敬，"这小童本是司露殿派来伺候您的。近日总偷懒贪玩，小仙特地带他来......"羽扇突然在我屁股上重重一拍，"领罚。"
我疼得眼泪汪汪狠狠瞪他，却看见赤翎背在身后的手正悄悄掐诀，尿湿的裤管瞬间干爽如新。
九逍上仙看了看我，狐尾扫过地面："本君七日后便要行归位大典，没空......"
"正因如此才需人伺候呀。"赤翎笑吟吟地打断，"您看这小童——"他突然拎起我晃了晃，"身具玉兰灵根，最适合作您的练剑童子。"
我这才发现，自己周身不知何时萦绕着淡淡玉兰香。九逍上仙的鼻翼微微翕动，金瞳闪过一丝迟疑。他与赤翎对视后的目光，好像骤然亮了几分。
"留下吧。"他转身时，袖摆拂过我的脸，那上面用银线绣着极小的玉兰纹样。
待那抹银白消失在宫门内，顾少白立刻蹲下来与我平视："记住，你现在是司露殿派来的练剑童子青禾。"他指尖在我眉心一点，幻化出青色花钿，"每日寅时起床，辰时伺候，最重要的是——"
"找妖丹嘛。"我拍开他的手。
顾少白突然压低声音，"记得要在归位大典前找到妖丹。"
我心头一跳，再想追问，却被一股柔力推进宫门。顾少白的传音入耳："要是看到百......"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朱红宫门已在我面前重重闭合。
宫门闭合的刹那，我仰头望着银狐宫主殿的穹顶，突然打了个喷嚏，这里比想象中冷得多。看来这天上的宅子没好到哪去。
"新来的？"一个扎着双髻的女仙娥飘然而至，手里拎着把扫帚，"我是负责洒扫的碧瑶，九逍上仙命我先带你去住处。"
她引着我穿过回廊来到偏殿。
推开偏殿小门，里面陈设简单得可怜：一张矮榻，一方书案，连茶壶都是缺角的。
“这、这么寒酸吗…”我不禁脱口吐槽。从刚才一路过来我就想说，这银狐宫里竟空空荡荡的，哪像仙人的住所？
“因为九逍上仙刚历劫回来，很多设施和仆役都还没分配到位。”碧瑶道：“等归位大典结束，殿里的待遇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这仙界也很现实啊…”我暗自叨念。
"每日寅时三刻到主殿候着。"碧瑶递来一套灰扑扑的童仆装，"上仙晨起要练两个时辰剑。"
我正要道谢，突然听见主殿方向传来"铮"的一声剑鸣——清越孤绝，像极了当年在往生斋，千灯教我剑法时的起手式。
“衣服你先换上，然后随我去主殿见上仙。”
“好。”
我跟着碧瑶踏入主殿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晨光透过云纱窗棂，在玉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九逍上仙正倚在太妃椅上，银发如瀑垂落，他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金瞳里盛着我读不懂的情绪。那身影与往生斋廊下小憩的千灯重叠，却又陌生得让人心颤。
他侧脸的轮廓在光晕中格外清晰，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枚我们成亲时我亲手系在他发尾的红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玉冠。
"侍剑童子青禾已带到。"碧瑶恭敬行礼。
他这才缓缓转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金瞳里映出我小小的身影。那一刻我几乎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来了，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瞬，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退下吧。"
待碧瑶离去，殿内陷入沉寂。他继续望着窗外，仿佛我只是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我攥紧衣角，紧张兮兮心如擂鼓地站着，我努力调好自己的呼吸，先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
"那个..."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哽咽，"九逍上、仙？"
他指尖在扶手上轻叩的节奏突然乱了半拍。睫毛颤了颤，目光终于落回我身上：“…赤翎没教过你规矩吗？”
他站起身来向我走近。
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腰间的那枚玉兰佩上。
那是…他赠我月牙坠时我赠予他的回礼，那里面还有我的一缕青丝…
“不许弄掉哦～”
这是我对他说的话。
他竟还戴在身上…那他是否还会想起我…我鬼使神差伸出手去，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他狠狠攥住了手腕子。
九逍上仙的手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攥得我腕骨生疼。我仰头望进他眼底，那里面的星辰明明灭灭，像被云层遮蔽的月光。
“你到底…”
我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孩童细嫩的手腕立刻浮现红痕，倏尔嘴角漏出轻笑，“九逍上仙当真记不得在凡间时的所有事了？”我突然发问，对上他惊愕的目光。“你的劫倒是渡完了…却没想过往生斋里还有没渡完这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