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破晓序曲
暗红色的太阳像一颗病态的眼球，透过厚重的云层俯视着这片被辐射笼罩的大地。艾伦站在临时营地的制高点，望着远处天际那道诡异的光痕。那里依然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仿佛一道横亘在天地间的伤疤。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带着金属和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
三天过去了，他们还没能完全理解那天在医院看到的一切。莉莉丝把自己关在临时实验室里，疯狂地分析着记录仪中的数据。马库斯带领安保小队在周边设置了三道防线，而达里尔则在紧急组装新的防御武器。那天在医院的爆炸虽然摧毁了大部分证据，但莉莉丝收集的数据却揭示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真相。
艾伦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那是他最后的倚仗。自从发现伊森的真面目后，营地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的人"藏在幸存者中间。每一个可疑的眼神，每一个反常的举动，都可能意味着新的背叛。
"长官，西区有状况。"通讯器里传来哨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艾伦的思绪。"具体情况？"
"发现三具变异者尸体，死因不明。最奇怪的是...它们的血管里的荧光物质完全消失了。而且尸体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腐烂。"
艾伦皱起眉头。这是第一次发现保持完整的变异者尸体，它们通常会在死亡后迅速腐烂，连骨头都不剩。这个异常情况让他想起了莉莉丝之前的一个理论：变异者的新陈代谢系统可能完全依赖于那种神秘的能量场。
"保持警惕，我马上到。"他正要动身，莉莉丝突然从实验室里冲了出来，她的白大褂上沾满试剂的痕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艾伦！我发现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那些烟雾不仅能干扰变异者的行动能力，更重要的是...它能切断它们之间的精神联系！在医院收集的数据显示，当烟雾浓度达到某个临界值时，变异者之间的脑电波同步率会急剧下降。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会表现出混乱和恐惧！"
艾伦眯起眼睛。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找到了对抗变异者的关键。但没等他开口，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营地。警报声中夹杂着一种奇特的电磁干扰，让所有的电子设备
都开始发出刺耳的杂音。
"发现大规模变异者群体接近！"瞭望塔上的哨兵声嘶力竭地喊道，"至少有五十只...不，一百只！它们正在形成某种阵型！"
透过望远镜，艾伦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数以百计的变异者排列成完美的三角形，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缓慢推进。最前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变异者，它的全身都在发出紫色的光芒。在它身后，其他变异者的荧光血管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从最外围的暗红到内层的明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层次。
"它们在进化，"莉莉丝低声说，"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在社会结构上。你看那些颜色，那是等级制度的体现。紫色可能代表着最高等级的指挥官，而其他颜色则表示不同的功能单位。这种组织化程度...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方的紫色变异者突然停下脚步。它仰起头，发出一声介于嘶吼和人声之间的声音："交出莉莉丝·康纳德和她的研究数据，否则...你们都将成为进化的养料。"
"见鬼，"艾伦咒骂一声，"它们不仅会说话，现在还学会谈判了。这种智慧程度..."
莉莉丝的脸色变得苍白。"艾伦，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在研究所的文件中，我发现了一个叫'天使计划'的绝密项目。那个项目的目标是创造一个能在极端环境下生存的超级物种。而现在看来...那个项目成功了，却完全脱离了控制。"
"所以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艾伦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掉整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在走向毁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伦转身，看到奥利维亚·张正站在那里，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光芒。"太阳在衰老，地球在死亡。'天使计划'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一个让人类进化、适应新环境的机会。你们以为这只是一场灾难？不，这是救赎！"
"你...你也参与了？"莉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事。
奥利维亚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不仅是我。伊森，还有很多你认识的人，都是项目的一部分。我们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试图控制进化的方向。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捂住头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精神链接，"莉莉丝立即明白过来，"她也被感染了。变异者正在试图控制她的意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知道我们的行动...营地里的感染者一直在充当他们的'眼睛'！"
外面的变异者群突然发出整齐的嘶吼，声波的冲击让整个营地的玻璃都在震动。奥利维亚的痛苦似乎加剧了，她的眼睛开始泛出金色的光芒，皮肤下隐约可见荧光物质开始流动。
"快！"艾伦对着通讯器大喊，"启动烟雾防御系统！所有作战人员就位！疏散平民到地下庇
护所！"
十几个烟雾发生器同时启动，白色的烟雾如同潮水般涌向变异者群。但这一次，它们似乎早有准备。最外圈的变异者立即形成一道肉墙，它们的身体释放出强烈的电磁场，在空中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烟雾触碰到屏障的瞬间就被电离，化作一片片荧光粒子飘散在空中。
"该死，"马库斯咬牙切齿地说，"它们在学习，在适应。我们需要新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