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与火的代价

艾伦的手指扣在手雷的拉环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变异者庞大的身躯几乎完全笼罩住了他，那双诡异的金色瞳孔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智慧。腐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生物的气场下扭曲变形。

走廊的应急灯在这时忽明忽暗，给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艾伦能感觉到变异者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带着一股混合了腐烂和化学药品的怪异气味。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墙体微微的震动——整座大楼仿佛都在呻吟。

"现在！"艾伦大吼一声，猛地拉开手雷。与此同时，莉莉丝从墙角一个翻滚躲到了翻倒的边床后面。她的动作敏捷而优雅，仿佛在末日前经受过专业训练。防护服的接缝处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红色的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强大的冲击波将变异者掀飞出去。碎裂的混凝土和玻璃碎片在空中飞舞，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硝烟味。艾伦借着爆炸的掩护，拽着莉莉丝的手腕冲向紧急出口。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与身后变异者愤怒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等等！"莉莉丝突然挣脱艾伦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实验室里还有样本！那些是我们研究变异进程的关键数据！"

"来不及了！"艾伦拉住她，感受到她手腕上急促的脉搏，"整栋楼都不安全了。我们必须立即撤离！"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行进。透过烟雾，艾伦看到数个高大的身影正在逼近。这些变异者的动作出奇地协调，他们保持着某种诡异的阵型，完全不像他们以往遇到的那种野蛮生物。最令人不安的是，它们似乎在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眼神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智慧。

"见鬼，他们在组织进攻。"艾伦咬牙说道，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生物或许已经进化出了某种集体意识。记忆中那些混乱无序、只凭本能行动的变异者形象正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可怕的真相。

莉莉丝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在适应，在学习...而且速度远超出我们的预期。这种进化速度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除非..."她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被某个可怕的想被惊住了。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医疗区的天花板突然塌陷，几块巨大的混凝土板轰然落下，扬起大片灰尘。几个变异者从上层直接跳了下来，动作灵活得令人难以置信，他们精确地落在特定位置，切断了所有可能的退路。艾伦注意到这些生物身上的血管发出诡异的荧光，那光芒随着他们的呼吸而起伏，仿佛某种生物能量在他们体内流动。

"往这边！"艾伦拉着莉莉丝冲进一间手术室，迅速锁上门。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各种手术器械散落一地，反射着惨淡的应急灯光。一具未来得及转移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手中台上，防护服已经被撕破，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他们能听到外面传来变异者撞击门板的声音，金属门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不祥的呻吟。

莉莉丝急促地喘息着，从防护服内层取出那个金属u盘。她的手微微发抖，但眼神异常坚定。"艾伦，你得听我说。这些数据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变异的本质。这不仅仅是辐射造成的基因突变，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过程。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又是一声巨响，手术室的门框开始变形，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艾伦环顾四周，注意到房间角落里有个通风管道的入口。那狭窄的金属通道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尽管他并不确定它通向何处。

"等我们安全了再说。"艾伦打断她，快速搬来一张手术台顶在门上。他知道这只能争取几秒钟的时间。手术台上的器械叮当作响，一把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先走，我来掩护。"

莉莉丝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我们一起走。我已经失去太多同伴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而且，只有我知道这些数据真正的含义。"

艾伦刚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像有人在用钝器敲击他的太阳穴。他注意到莉莉丝也皱起眉头，痛苦地捂住太阳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震动，就像某种无形的波在穿透他们的大脑。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人想起深海中的声纳信号。

"他们在...尝试某种精神联系。"莉莉丝艰难地说道，"就像我在实验室观察到的那样。他们正在进化出某种群体意识，某种超越个体的集体智慧。"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嗡鸣，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这声音似乎能直接震动人的灵魂，让人感到一种原始的恐惧。艾伦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意志正试图侵入他的思维，就像无数细小的触须在撕扯他的意识。

"快...离开这里。"莉莉丝推了他一把，声音中带着惊恐，"他们想要控制我们的意识！这是他们最新进化出的能力！"

艾伦强忍着头痛，用手术刀撬开通风管道的盖子。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此刻已经顾不伤太多了。管道很窄，但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爬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撞开，碎裂的金属门框击中了旁边的医疗设备，火花四溅。

第一个闯入的变异者比其他同类更加高大，它的眼睛不是金色，而是深邃的紫色，像两颗来自外太空的神秘宝石。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表情太过人性化，反而显得格外恐怖。它的皮肤上的血管像一张发光的网，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有趣的发现，不是吗？"变异者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却清晰。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变异者说人类的语言，这个事实所带来的震撼甚至超过了当前的危险处境。

莉莉丝倒吸一口冷气，科学家的本能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天啊...声带的重组和大脑语言中枢的进化，这需要数百万年的自然进化...除非..."

"除非有人在加速这个过程。"艾伦接过她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真相。这一切或许并非偶然，而是某个精心设计的计划的一部分。他想起了那些深夜里听到的怪异声响，那些在废墟中发现的奇怪仪器，以及伊森撤离时诡异的表情。所有的碎片似乎正在拼凑成一个可怕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