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在你眼里，我就是外人？

夜琛淡定地抽出一张纸巾，把手里的茶叶倒了上去。

宁诺然则问老板：“这茶叶，我瞧着和老板你拿来的茶叶差不多啊，怎么，有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骇人听闻，老板拿来了两个玻璃杯，还拿了只一次性手套。

“两位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了。别说你们，就是我们当地人，也没有几个能分辨出来这土茶和晒干后的勾魂草的区别。”

“也就我们这些做了几十年茶叶生意的，才会留心分辨出来。”

“两位要是不信，且看！”

老板拿茶镊子取了点自己拿来的茶叶放进一个玻璃杯，又带上一次性手套，从夜琛那堆茶叶里，抓了一小撮，放进另一个玻璃杯。

冲上开水。

茶叶遇到热水，蜷缩的叶子舒展开，露出叶子完整的形状，连上面的脉络都看的一清二楚。

乍一看，两杯茶并没有太大区别。

可若是仔细分辨的话，便能看出来，老板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夜色更清，而那个年轻人的茶叶泡出来的则略显浑浊，茶色偏红。

两杯水里的茶叶大小也不一样，老板的小一点，年轻人的叶子大一点。

“两位，请看。这杯是土茶泡出来的茶水，味道甘冽。土茶是我们当地的特色茶种，因为产量低，抗虫害性差，种植的茶农越来越少。不过味道是很好的，来我们这里旅游，带点土茶回去送礼绝对拿的出手。

“而这一杯，则是勾魂草泡出来的水。勾魂草是我们这里生长的一种杂草，在阴沟里最多。这草的叶子和土茶很像，以前经常有人分不清，以为这是土茶，采了回去自制茶叶。”

“要说这勾魂草，也不是有剧毒的草，人喝了它泡的水也不会丧命。可就是邪门得很，那些认错了，采了勾魂草回去当茶喝的人家，不出三五个月，家里就会出事，不是跳楼就是跳井，说起来吓死人。”

“老一辈儿人都说，这勾魂草上附着厉鬼，日子长了，邪气入体，就把人魂魄给勾走了。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儿。”

“前几年县里下命令，已经铲除了一大片勾魂草。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拿勾魂草冒充土茶赚黑心钱，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们告诉我，是谁给你们勾魂草的？我报警抓他。”

夜琛手指头朝门外悠悠一指。

老板会意，立刻按了报警铃。

宁诺然的目光全锁死在纸巾上那仅剩的一点勾魂草上。

“老板，你是说，经常喝这个的人，最后都自杀了？”

她目光沉沉，眼里有化不掉的阴郁。

“可不是嘛。真跟见了鬼似的。本来好好的人，喝了勾魂草，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跟没了魂似的。最后还真的没了魂。”

宁诺然沉重地点头，手指捻起纸巾，一层一层把勾魂草包好，收到自己包里。

老板见到了，吓了一跳：“呀，你拿着鬼东西干嘛呀？还不赶紧扔掉？小心魂被勾走了。”

宁诺然嫣然一笑：“没事。您不是说，要喝个三五个月才出事么？我这就一点点，连一杯都不够呢，不会有事的。“

宁诺然买下了老板仅剩的那一罐土茶，和夜琛一起，离开了清水县。

飞机上，夜琛问她：“想到了什么？“

宁诺然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夜琛把她的脑袋掰正，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然宝，你可以，相信我的。”

“我会帮你，无条件帮你，只要你开口。”

宁诺然闭眼不语。

夜琛有些着急，也有些颓败。

“然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你想要我怎么做？把心掏给你看吗？”

宁诺然只好睁开了眼睛，看着夜琛：“夜先生，这是我的家事。虽然我答应了和你交往，可并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家事呀。”

“你的事？”夜琛怒极反笑，“在你眼里，我就是外人，对吗？”

宁诺然沉默了。

她这么认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生气呢？

不过，她一向是个与人为善的人，眼见着夜琛这么生气，她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想了想，软了语气：“那，我求夜先生一件事呗？”

“你说。”

“你在实验室有没有熟人啊？我想借下设备，鉴定下勾魂草里到底含有什么特殊物质，能致人自杀。”

“好，我送你一所拥有最新设备的实验室。”

“……”

这男人是想要用钞能力取悦她吗？

好吧，她承认，她被取悦了。

“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