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过去与现在

东方的第一道阳光撕破了黑暗，随着鸡鸣，村子里又忙碌了起来，庄户们凭借着仅有的光亮劳作着，一排排烟囱也不断的吞吐着烟雾，芷也在朦胧中醒了过来，在熟悉的闺房内梳妆打扮着，一旁的侍女不断的给芷递过来各种胭脂，嘴也没停着

“小姐，你听说了吗？隔壁庄的那个姓李的老童声，好像考上了秀才呢！”

面前的铜镜映照着动人的面庞，芷捋了捋两鬓的秀发，拿过胭脂慢慢的装扮着

“是吗？那可真是不容易，他好像得四五十岁了吧？”

“谁说不是呢，那人家里也不怎么样，靠着几亩田，他也不去种地，每天就在那读书，他媳妇倒是遭老罪了，又要干活又要伺候他，起码也是秀才了，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别人家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走吧，出去走走吧。”

芷对着铜镜仔细的看了看，拍了拍身上衣服的浮尘，同侍女一同走出房间。

府邸里，仆人们扫地的扫地，担水的担水，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但是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是啊，毕竟像明和芷如此善待仆人的主家可不好找。

向每一位长辈请安后，芷悠闲的庭院里散着步，面对每个下人的问候都微笑着回应，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又传了过来，芷寻着声音找了过去，不出所料，正是明在那里读书，而黎则是在一旁倚靠着门框抱着剑打瞌睡，手边的书随着清风胡乱的翻着页。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明摇晃着脑袋装模作样的读着书，看到芷走了过来，踢了踢黎，迎了出来，黎则是一脸茫然的在那里左右张望着。

“哥哥，芷儿向您请安了。”

芷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明则是快步走了过去，拉起芷的手向屋子里走过去，指着书案上的书本说到

“咱哥俩不将就这个，唉对了，你看看这个，看看，好东西啊，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芷看到书案上的书也是惊讶的捂住了嘴，指着那本书

“啊？哥哥，这不是，这不是禁书吗？被父亲大人知道了…”

没等芷说完，明连忙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张开嘴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芷却是什么都听不见，而且鼻子也被明堵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一切突然变了样，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喊杀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明在床上仰面朝天，脸上毫无血色，胸膛还插着一把尖刀，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屋子里现在到处都是血

芷后退了几步，随即向门外跑去，却撞在了一大汉的身上，芷摔倒在地，那大汉转过身来，狞笑着举起了刀…

芷猛的坐起身，拍了拍胸口，在一旁椅子上的黎也一同醒了过来，黎关切的看着芷，芷脸色煞白，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芷缓了好一会，点了点头，黎递过去了一杯水，芷双手紧紧的握着杯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黎拍了拍了她的手，芷转头看向黎，两眼早已被泪水打湿。

“别…别丢下我，别让我自己一个人…”

黎摸了摸芷的头，看到芷这个样子，梦到什么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黎如是说道

大概缓了一会，芷缓的差不多了，芷喝了口水，平复了下心情，看着黎问道

“黎，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和哥哥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黎看了看芷，叹了口气

“我没想过要瞒你，你不问本来我也要说的。”

黎站起身，打开抽屉，细细的端详着残存的旧物，开口说道。

“这里是夜莺的一个分部，也就是那个专门以刺杀各路高官为生的夜莺。”

黎看了看惊讶的芷，继续说道

“我和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从小被当做新一代的刺客培养，他们教我怎么杀人，怎么掩盖痕迹，怎么获取别人的信任，那时候，我其实已经算不上人了，是明救了我。”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杀的是一个贪官，他的血溅在的我的身上，我当时像石头一样杵在那里，别人得刀都捅了过来我也没动，明救了我。”

黎顿了顿，拿起匕首，又开口说道

“杀过人之后，我很久都没缓过来，我有很多次想过轻生，但是明总是有各种办法帮我，直到有一天，我们两个被分别排出去执行某项计划，计划刚进行一半，他带着你来找我，你那时候还很小，还是不记事的年纪，他告诉我他要离开组织，他不想在过这种杀人放火的生活了。”

“你是说，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芷一脸震惊的看着黎，黎每说的一句话仿佛都像雷击一样，那个从来都是温文尔雅，那个永远都是笑着的人，竟然手上沾满了鲜血，芷抱住头，仿佛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些冲击，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于是我就和他一起逃了出去，在村子里定居下来，或许是多亏了我的身份吧，组织并没有选择追杀我，还告诉其他的同伴我和明是去执行一项耗时很久的任务。”

黎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仿佛是在嘲笑明

芷抬头看了看黎，疑惑涌上心头

“身份？”

“对，通俗点说，我是首领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