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月光下的思念
第77章月光下的思念
晚上七点，圆盘一般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秋高气爽，白雾般的月光洒落城市的上空，秋风摇摆着树梢，似乎在弹奏一曲合家团圆的赞歌。楚家把餐桌搬到了前院，俞子蕊心如刀绞般地望着圆月，在家人的欢乐气氛中，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瞬间，一杯酒饮尽。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娇艳绝伦，但紧锁的眉宇难掩她心中的忧伤。
红酒不够劲，她把目光盯在了楚父跟前的那瓶茅台上。“爹地，我要一杯茅台。”她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就可以忘掉很多很多的烦心事。
楚父拿起酒瓶，站起了起来，亲自给她倒酒，今夜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时刻，他破例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满怀希望自己的家人今后都是圆圆满满的。“来，大家把酒也满上。”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愈加深重，毕竟这个家还少了大儿子、二儿媳还有安管家、沈馨。
给俞子蕊满酒，他又取了四个空杯，把每一个杯子都注满。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是楚家人，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大家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楚家的大门随时都欢迎大家。
“来，我们干一杯！”楚父最先把杯子举起，大家接着也肃立起来，气氛有点庄严，随着杯子相碰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响起，大家都在自己的心里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俞子蕊又饮尽一杯，都没把茅台的味道喝出来。“二哥，你给我拿一瓶茅台过来。”说完，她又把本来留给沈馨的那一杯给喝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大家的眸光齐刷刷地看着她，对她这一举动感到惊讶，她以前都没有这样的喝酒习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蕊蕊，你少了点，喝点新鲜的果汁，这是张婶亲手榨的。”楚以威知道她的情绪不好，拿了新鲜的葡萄汁给她。
“不要果汁，我只要白酒，谢谢！”她没有接他递来的大杯子，站了起来，跑去了屋子。
她的眼睛横扫着陈酒柜，茅台，分量少了，不看，再看看分量大一些普通牌子，不够味。最后，她抱走了酒柜最底层的一个酒坛，这是一个居士自酿的美酒，她大开坛子盖，带着三分满意走出了客厅。
一阵秋风吹来，在楚家大院里打转，整个院子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味，楚以威瞪着热眼，从餐桌上站了起来，朝着她走去。
他伸出手，将她整个人给拉到客厅里面，眸光一闪，流露出让人感到害怕的厉色，对着俞子蕊吼道：“蕊蕊！不许你再喝了。”说着，他抢走了酒坛子。
俞子蕊冷脸地看着她，皱着眉头说道：“让开！我今天高兴，应该多喝几杯！”
楚以威对她心知肚明，看着她娇艳的侧脸，垂下的发丝迎风而动，再看看她那双水灵灵大眼睛，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沉默了下来，把酒坛抱了回去。
楚父久久不看见他们出去，也走进了客厅，他的眸光有点亮，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怒气，一直盯着楚以威，放佛在告诉他，别在他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楚父看了俞子蕊一眼，故意地咳嗽了几下。“蕊蕊，怎么了？”说着，他走去了洗手间。
俞子蕊的喉咙好像被高浓度的醋刺激过了一样，感觉火辣辣的，除了拼命的呼吸，却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着楚以威一眼，又去酒柜那边。
楚以威没有说话，使出昔日那种狂傲的架势，挡在她的面前，冷俊的脸庞贴近她那张白皙的脸蛋，滚烫的鼻息喷在她的鼻尖上，才幽幽地说道：“少喝点行吗？”
楚父在洗手间里把水龙头弄得哗啦啦地响，忽然说道：“以威，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蕊蕊说。”他的话显得有些低沉，但让俞子蕊不敢抗拒，一直觉得心里面有点紧张。
楚父打开了们，俞子蕊的目光焕散，忐忑不安地看向他，几乎就要窒息过去。“爹地，有什么事吗？”
“蕊蕊，爹地知道你跟悠然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隔阂，不想去追究谁的对错，只想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天你大哥、悠然、沈馨都没有回来，爹地这心里也是非常难受，都希望你们以后活得开开心心的，都有自己的事业……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跟家里人和睦相处，爹地老了，经不起心理上的打击了，只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些话的用意。”
楚父脸微侧地看向客厅玻璃门外的楚以威，双眸掠过锐利的光芒，拍了拍俞子蕊的肩膀，却没有走出去。
俞子蕊的眼眸四处游离了一会儿，始终觉得楚父那火热眸光一直在看着自己，忍不住地与他对视，紧皱眉心说道：“爹地，我知道了。”
她很不耐烦，看着楚父这个眼神，分明就是在暗示她不要再跟去破坏夏悠然跟楚以威的关系，只是他没有直白地说出来而已，看到楚父这么护着夏悠然，她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安静一下。她的脸色一沉，含着泪水朝着楼梯口走去。
“站住！听我把话说完！”楚父可以将手中的拐杖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刺耳地咔咔声，眸光凝聚在俞子蕊的身上，紧皱的眉头正在一点一点地释放出内心中的怒气与担忧。
俞子蕊被他这个吼声给吓住了，回头一看，低着脸说道：“爹地，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刚才的几杯烈酒下肚，她的脾气也来了，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只是不想跟楚父解释。
“你二哥老大不小了，他有他自己的家庭，有他自己的工作，你总不能一辈子去依赖他，你也不小了，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了，而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学着外面那些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就知道买醉，爹地妈咪真的很痛心，你知道吗？”他便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走到俞子蕊身边，嘴唇颤抖地看了她许久。
俞子蕊这心里一睹，肚子里的酸甜苦辣咸都在胸口里爆发出来，鼻子一算，哽咽着说道：“爹地，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回来了，夏悠然就不敢回家了是吗？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走好了！”
一肚子的委屈让她不想再多做解释，她可以放弃楚以威，但不能去忘记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她可以不要家里所给的一切，但夏悠然欠她的一切，她必须要她加倍偿还，现在楚父在拐弯抹角地责骂她，她只想到外面去安静一下。
一年前离开楚家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现在金父已经把真相告诉了她，至少，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归宿。本能地，她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站住！”楚父气得浑身哆嗦，快步朝她走来。“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爹地知道你长大了，到外面去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可是，你想过爹地的感受吗？想过你妈咪这一年来日夜在为你流泪吗？昨天，她知道你喝得一塌糊涂，她哭了一夜，一夜啊，你有没有替她着想过？”
楚父也是老泪纵横，句句如刀，刀刀扎在俞子蕊的心脏，让她的双脚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一步，抓着玻璃门的扶手，呆若木鸡地哭泣。
院子外面的人把目光投在客厅这边，楚父的话很大声，大家都可以听得到，俞子蕊也看到他们脸上那种压抑的表情，尤其是楚母，一边抱着洋洋，一边在偷偷地抹眼泪。刚才还在劝她不要喝酒的楚以威此时在往自己的嘴里灌整瓶的威士忌，一语不发，一口气就喝下一瓶。
俞子蕊特别特别地难受，半晌，艰难地说道：“爹地，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但有一点，我没有做错，我没有对不起夏悠然，我是问心无悔的。”她的声音很坚决，始终都不愿意在这一点上给任何人让步，包括养了她这么多年的楚父。
楚父仰头叹息了一阵，缓缓说道：“蕊蕊，爹地再跟你说一次，这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爹地只希望你跟悠然可以和睦相处下去。”看着俞子蕊的双眸流露出冰冷的光芒，楚父摇了摇头，知道现在无法说服俞子蕊，他打开玻璃门，甩出了这么一句话：“好了不说了，爹地过两天安排你出国留学，你愿意去吗？”
明天，她就能知道金父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不是真的，她更要留在国内继续寻找答案。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她不想再让楚父替她担心，在这节骨眼上，楚父却要她出国，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她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爹地，你能让我先静一静吗？我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办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或许，明天你就知道了。”
楚父迟疑地看着她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语重深长地说道：“蕊蕊，爹地总不能让悠然一直这样呆在娘家吧？”他的两只手掌顶在拐杖的龙头上，双眼就像一个平摊的天平一般，一边装着俞子蕊，一边装着夏悠然，紧密的嘴巴就像是天平的低座。
这话，似乎在告诉俞子蕊，他已经知道她打夏悠然的事情了，只是没有当面只怪她，在他的眼里，夏悠然就是楚家的好儿媳妇，俞子蕊不应该去打她。
俞子蕊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低着头走出客厅门外，仰望着天空，深呼吸，憋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爹地，这一切，你应该问问尘尽大师，我这一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忽然想起楚父说过，过几天尘尽大师还会来帮公司办点事，俞子蕊为了不想让楚父过于激动，倒是觉得心无凡尘的尘尽大师更适合去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这个时候，洋洋的哭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了，俞子蕊强作笑颜，又回到了餐桌上，她与楚以威都沉默不语，似乎觉得今晚的月亮还不够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