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庭院深深1
第34章庭院深深1
夜阑人静,月下盈盈鸾凤之姿,遍天涯寻佳人,断鸿难倩。
“谁在那里?”依旧是那温润的声音,轻柔的似一股暖流在凌清洛的心理趟过。
这么巧,他竟然也在。随即,凌清洛又想起良辰之言,表姐来此寒山寺,就是借着祈福之名,来偷偷会见他,那么,他焉能不在。
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清洛的心跳动地愈发不安,怎么办,若是被他认出来,她在李府大半载的隐藏就只能功亏于溃。
可是,钟楼之下无处可藏身,凌清洛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处,没有什么可来得及挽回,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她命中注定。
赵慕恒手提一盏灯笼,慢慢而来,终于,他发现了凌清洛,在幽暗的灯火下,一个女子的娇颜,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赵慕恒从未见过如此淡雅脱俗的女子,有诗云,‘蛾眉频蹙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莫非说得就是她。
赵慕恒举高灯笼,欲要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时,一阵晚风突袭,将灯笼内幽暗的烛火吹灭。
一下子,赵慕恒与凌清洛之间,在黑暗中对视,借着淡淡地月华之光,赵慕恒只是朦胧地看到这个女子的容貌,朦胧中的绝美,深深地震撼了赵慕恒。
虽看不清女子真实的容貌,但她的眼眸,双瞳剪水,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是高山上初融的冰雪,洁而无暇,欲语低头的楚楚之态,惹着他心生荡漾。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此?”轻柔的话语从赵慕恒的唇中溢出,原来,他没有认出她。
凌清洛忽然嫣然一笑,仿若芙蓉出碧波,芳泽无加。
赵慕恒震惊于凌清洛那蛊惑人心的笑颜,目若秋波,是嗔是喜,虽怒时而若笑,是无意却含情。
“姑娘,你是谁?”她究竟是谁家的女子,怎会无端出现在夜半子时。
“你猜呢?”凌清洛调皮的向他眨了一下迷人的双眸,此刻的她,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时光。
白日里的她,不敢也不能正视他,而在夜里,除去了所有伪装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她。
赵慕恒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若是寻常女子,怎么会在夜半时分出现?
虽看不清她真实的容颜,但借着淡淡月华,他知道,这个女子定有着一张足以倾倒世人的脸,而她的美不同时世间女子的华贵、妖娆,是一种看透凡尘俗世的淡雅,莫非她不是凡人?
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若不是凡人,她的眼中为何会有一股萦绕不去的忧愁,就像是李府的那位表小姐……好像,真的好像,相似的脸廓,相似的身姿,但是她绝不可能是清洛。凌清洛没有她那双灵动的眼眸,没有她那绝世的容貌,更没有她浑身散发出来高洁的气度。
赵慕恒微笑的看着她,那温暖的笑靥,又一次浇灌了她心中那一片荒芜。
赵公子,你知道吗,这就是她原先的模样,只是过了今夜,明日的她还是要继续她的伪装,心中似乎略有不甘,她极力想抓住与他相处时的美好,可是,现时的是她怎么也抓不住。
然凌清洛所不知的是,赵慕恒回到赵府后,整整三天三日,埋头作画,只是为了寻这一双灵动清雅之眸。
“人生愁何时尽,看透世间,迷茫心事,虚掩进凡尘。江南烟雨,归期未定,凭阑久又恐瓶沉金井。暗恨生,谁来共我对鸾镜。”不再理会赵慕恒的追问,凌清洛凄凉的转过身,喃喃自语。
“姑娘,姑娘……”赵慕恒对着凌清洛的背景喊道,声音依旧温柔如昔,可惜她再也不想听到。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赵慕恒瞧着那名女子身上的五彩宝石在月光下忽明忽闪,然后慢慢的融入到如水的夜色之中。
凌清洛没有再回首,一直走,一直走,在今夜,她放下了,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她还是她,她还是代替不了表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今夜出现过,纵使是赵慕恒也只当她是转瞬而过的昙花。
寒山寺的钟声早已敲完,她错过了,所以她即使再敲下一百零八下,她还是错过了。
怪只怪,无形的东风逐她与他相识,既然是一场无奈的错误,她何苦要与他相识。
今夜一切如常,静谧的山风吹乱了她的发髻,随风飞扬的青丝不时的缠绕着她,凌清洛停驻而立,忽然之间,明白了,她早就在这牢笼之中禁锢,再也走不出来了。
爹爹,娘亲,女儿该怎么办?怎么办?凌清洛对着夜空,泪流满面,无声的呐喊彷如那一曲临风悲凉的结局。
或许这就是人生,她的悲与喜,孤寂与彷徨,只有她自己承受,没有人可以信赖,她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凌清洛从寒山寺回来后便感染了风寒,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除了表兄来给她送些药物之外,李府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踏进她房门一步,任由她这个表小姐自生自灭。
表姐李玉琴如今正忙着置办嫁妆无暇他顾,凌清洛拖着病体来到她房里时,只见满屋子的红光耀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等这些事凌清洛都不懂,听周妈在耳旁念叨了一上午,她几乎是半睡半醒,表姐李玉琴则不同,从头至尾,表姐都是认认真真的牢记在心。
“过礼就是男女双方相互交换生辰八字,若男女双方的八字合,就婚事继续。在换帖、合八字之后……”周妈兴致高昂着继续讲着。
凌清洛一听到此,脑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抬起趴在桌上的头,小声地问道,“那么万一八字不合呢?”
“凌小姐,这您不用担心,您和表姑爷的八字早就请算命先生合过了,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合之事绝对不会出现。”自从凌清洛要嫁人的喜事传出后,周妈的态度就来了个南辕北辙,或许舅母叮嘱过也不一定。
“哦。”凌清洛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早该料到,有舅舅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怎么会出现八字不合之事,就算有,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妈继续道,“到了迎亲的前一日,女方要派人到男方家与男方共同铺设房屋,这道程序,称之为”铺房“铺设之物,男女两家有别。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男家当具之,毡褥帐幔衾之类女家当具之。女家铺房后还须亲压铺房,备礼前来暖房。又以亲信妇人,与从嫁女使,看守房中,不令外人入房以待新人。”
周妈讲的头头是道,凌清洛觉得左右不关她的事,她连要嫁之人都不在乎,还会理这些个繁文缛节,到时出丑的是他们李府,干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