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更深漏断2 - 莫相弃 - 古梦月缓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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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更深漏断2

第46章更深漏断2

“爹,您别说了。”赵慕恒声嘶力竭地喊道,“孩儿何尝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只是孩儿……孩儿气不过,李府明明答应将琴儿许配给孩儿,为什么出尔反尔,这种委屈,我们赵家何能下咽!”

“爹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赵家今时不同往日,别说城南李家,就是马家,我们现在也惹不起。”赵老爷放低了声音道,“慕恒,你要明白,清洛虽然只是李家一个微不足道的表小姐,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让他们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我们赵家就岌岌可危了。”

赵慕恒叹气道,“爹,您别说了,孩儿都明白。刚刚是孩儿太冲动才会胡言乱语,对不起,爹。”

“好了,爹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你下次莫要感情用事,对于我们这样的家族来说,最忌讳地就是儿女情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赵老爷语重心长地道,“慕恒,等会儿你回去跟清洛好好道个歉,再怎么说,你们总归是拜过堂的夫妻,这娶妻就当娶贤,容貌如何尚在其次。”

赵慕恒苦笑道,“爹,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您不要逼我,好吗?”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慕恒,听爹的话,忘了李家那位大小姐吧。”赵老爷劝道,“你该知道,如今的形势对我们赵家极为不利,若城西马家和城南李家相勾结,我们城北赵家还怎么在江南立足。再加上,江南巡抚陆大人与马家是姻亲,官商相护,我们赵家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爹,您不要再说了。”赵慕恒的声音嘶哑,点了点头,悲戚地道,“孩儿累了,想先回房休息。爹,娘,都累了一天,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新房内,红烛垂泪,凌清洛呆呆地坐在桌前,傻傻地望着门外,今晚,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门外竹影摇曳,时时地传来‘沙沙’地风敲竹声,夜深了,屋内的檀香几乎燃尽,只留下了满目苍夷地灰烬。

凌清洛惊愕的看着门外突然出现的赵慕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等到赵慕恒进了屋,她才敛尽悲伤,强颜欢笑道,“夫君,你回来了。”

赵慕恒尴尬地看着凌清洛,若是刚才肯静下心想一想,也许,他就不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怎么看,清洛也只是个又傻又笨的女子,这样的她,又如何会巧施妙计。

“清洛,对不起,刚刚我是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你……能原谅赵大哥吗?”赵慕恒略带歉意的道。

“清洛不怪你。”凌清洛摇摇头,她怎么会怪他,不管他怎样待她,她都不会怪她。

或许,爱得深了,早已无路可退,所有的痛心在他面前,都会毫不犹疑的屈服。

究竟,她的爱已经卑微到什么程度,才会一次次地忍耐他无情地伤害?

“清洛,从今往后,赵大哥会好好地照顾你,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如果哪天你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赵大哥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赵慕恒温声地道,“清洛,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我要娶的妻子是琴儿,可到头来,却换成了你,所以……呵呵……真是有些可笑,坚持了那么多年,一旦发现所想的一切超出了控制,我慌了,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但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清洛。自此以后,赵府就是你的家,在你不想离开赵府以前,你就是赵府的少夫人。”

“赵大哥,”凌清洛抿嘴,换了称呼,她还是没有资格唤他一声‘夫君’,原来,在他的心里,他只把她当成了妹妹,无关情爱。

这样也好,她本就没奢望能得到他的爱,他与表姐之间,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现在,她能以妹妹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她该知足了。

凌清洛低首,神情黯淡,泪悄无声息的落在心里,赵大哥,希望下辈子,清洛再也不要见到你。

这辈子,她爱得好辛苦,此情错堪,空带愁归;莫思身外,何如相弃?

“清洛,夜色已深,你就早点休息吧。”赵慕恒又恢复了他以往的温文儒雅,嘴角的笑意在一点一点地扩散,如初融的白雪,明明脸上是笑颜灿烂,可凌清洛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刚才的一幕,恍如是一场梦,谁能料到,他也会癫狂失神。

凌清洛默默地垂手而立,不敢抬头看他俊逸的脸庞,她怕她从此再也找不回最初的自己。其实,她早已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不该迷恋的人,可是,有些事,又怎么能控制自如呢?呵呵,心如止水,她可能再也无法做到了。

凌清洛就像一个静默无声的影子,没有声响,赵慕恒从未仔细地看过她,这番细细地打量下来,发觉她虽没有倾城的容颜,但也是楚楚可怜。

“赵大哥……”凌清洛挪动了嘴唇,却是欲言又止,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该挽留他吗?可现在的她,算他什么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呵呵……他的心里,何曾当她是他的妻子。他毫无温度的笑容,只不过是对她的一种敷衍。

凌清洛在心里暗道,赵大哥,你可知道,这一切清洛都明白,可是,你明白清洛吗?

“清洛,以后在府里,你还是喊我夫君吧。”说完,赵慕恒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朦胧中。

“夫君”凌清洛低低地喊着,两个字,仿佛穿越了千年万年,三生三世,远远地目送着赵慕恒的身影逐渐的消失,抬起首,眼底尽是痴恋和痛楚。

忽然之间,凌清洛嗤嗤地笑了,红烛微光下,眉宇间淡淡地忧思在流淌,柳眉下目若秋水,即嗔视而有情,虽怒时而若笑。那笑声,含着几分悲凉,几分无耐。

新房内,一张六尺宽精雕细琢的沉香木阔床放置在最中央,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百合花,风起绡动,如坠入仙境般,迷幻似雾。床榻上铺着火红的锦被,锦被的一丝一线都源自苏城最有名的重锦,锦被双面绣有鸳鸯戏水。床上还设有一对抱香枕,枕上花香袭人,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线勾边,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尽显无限风情。

凌清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疲惫,满身狼狈,红色的嫁衣裙有一道道不知在何时刮破的裂痕,裙摆上还沾着细细的沙泥,这世间新嫁娘做成她这般模样的,估计寥寥无几。

她伸手欲要触碰自己的脸颊时,‘嘶’的一声疼痛从喉咙中溢出,原来,她的双手早已伤痕累累。一条条细痕弯弯扭扭地爬满在她纤细的手上,柔嫩白皙的肌肤被狠狠刮破了一层皮,闭上眼,满是他无情的拖着她走出房门,一路之上,踉踉跄跄。

手腕上,青色地於痕清晰犹在,刚才赵慕恒进屋时,她悄悄地把手藏到了背后,她心里清楚,即使她不藏到背后,他也不会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青痕。可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选择将伤痕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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