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推恩令
端着两碗西米露来到萧红鱼的寝宫。
萧红鱼已从床上起来,穿了一袭胭脂水软花缎寝衣,虽然宽松,但却也没有完全掩盖她傲人丰腴的曲线。
她坐在一张凤头案前,借着纱罩灯的光亮,正在批阅白天留下的奏折。
“娘娘,饮子做好了。”公孙婉儿上前禀告。
萧红鱼将手里一份奏折放了下来,侧目看了一眼,陈皮端着西米露站在公孙婉儿身后。
她点了下头。
陈皮端了西米露上前,将两只盖碗放到案上。
公孙婉儿又将调羹拿了上来,打开其中一只盖碗,舀了舀,自己先尝一口。
哪怕之前在茶房喝过陈皮的西米露,但送到萧红鱼面前的西米露,她没碰过,所以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要先尝一尝。
没有尝出什么异样,又换了一只调羹,这才送到萧红鱼手里。
萧红鱼捏着调羹,轻轻翘起了纤细白皙的尾指,舀了一勺,送到嘴里,一双柳眉渐渐舒展开来。
陈皮见状,心下稍安。
看来西米露已经征服对方的味蕾了。
“这是什么饮子?”
“回娘娘,这叫西米露。”
“西米露?”
萧红鱼对这个名字不置可否,又是金花茯茶,又是西米露,都是她之前从未听过见过的东西。
她也不想在陈皮面前显得自己太没见识,并不从西米露的名字下手。
而是将盖碗一放,柳眉瞬间倒竖:“天气这么闷,你送这么烫的饮子过来,你是嫌哀家不够热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碗西米露是热的,但绝对不烫,煮出来的时候,陈皮专门晾了一会儿。
但既然知道对方没事找事,陈皮也不反驳,而是打开另外一碗西米露:“小人专门准备了两碗,若太后觉得热,这儿还有一碗冰的。”
“冰的?”萧红鱼始料未及。
她又冷哼了一声:“夜里吃冰的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陈皮平静地笑了笑:“如果太后不喜欢吃冰的,也不喜欢吃热的,小的可以将两碗西米露调和调和,调到适合太后的温度。”
好你个小皮子,倒是想的周全!
萧红鱼感觉自己完全被预判了,悻悻地道:“好,你给哀家调和调和,你在哀家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应当知道什么温度适合哀家。”
陈皮心知温度不论怎么调,萧红鱼都不会承认适合她的。
硬着头皮,拿着调羹,从两只碗里舀来舀去,相互掺杂,调整西米露的温度。
一不小心,调羹的汤汁便滴在萧红鱼刚才看的那份奏折上,陈皮慌忙过去擦拭,而案头上此刻摞了高高一堆的奏折,被他手肘轻轻一碰,竟然全部倒了下来,散落在地。
这次死定了!
陈皮心中叫苦。
萧红鱼眼中不由掠过一抹得意的光芒,又立刻板起了一张俏脸,娇叱道:“监栏院是怎么教你的?毛手毛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娘娘恕罪!”陈皮只好蹲下去捡奏折。
公孙婉儿也过来帮忙整理。
一份奏折摔在地上就打开了,陈皮收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是有一名御史举报襄王在封地招兵买马,军队已经超过一个藩王的规格。
而萧红鱼的朱批,却说襄王招兵买马,只是为了防寇。
“这怎么能是防寇呢?襄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公孙婉儿不禁咳了一声,给了陈皮一个眼神:“朝廷大事,哪里轮得到你发言?”
陈皮只知失言,慌忙找补一句:“小的也只是想为太后娘娘分忧。”
“哼,你连一份饮子都做不好,还敢妄言替哀家分忧?”萧红鱼冷哼了一声,眸光又轻轻在陈皮身上一扫,“你当哀家并不知道襄王的野心吗?可是如今藩王问题,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崔御史这一份奏折一上来,便紧随着一批大臣弹劾他,哀家这么批示,只是想先保住崔御史。”
“太后何不削藩?”
“你说的倒轻巧,一旦削藩,十二藩王必然拧成一股绳,届时天下非大乱不可!”
萧红鱼淡淡地瞟了陈皮一眼:“你一个小小宦官,又如何懂得其中的利害?景宗当年又不是没有推行过削藩,可结果呢?直接引发了八王之乱!”
“太后何不试试推恩令?”陈皮将整理好的奏折重新搬上案头。
公孙婉儿也把奏折拿了上来,故意轻轻撞了一下陈皮的胳膊,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你咋回事呀,说了不能妄言朝廷大事,你怎么还来劲了?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不想萧红鱼似乎对陈皮的话很感兴趣,问道:“你方才说的推恩令是何意?”
这个时空的历史,跟陈皮前世有些出入,故此萧红鱼竟然从未听过推恩令,于是陈皮便简略地跟她讲述了一遍。
“景宗削藩,采用的是武力削藩,最终不得不以失败告终。武的不行,何不用文的?本朝爵位,素来遵循嫡长子继承制,如果把游戏规则改一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