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台风终于登陆,因天气原因,近一段时间家政阿姨都不会来打扫做饭,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越之琼都要自己做饭,他做的饭菜味道一般,但好在他是个好养活的人,有口吃的就行。
大片乌云在天上聚集,让本就暗沉的天更是如同黑不见底的黑洞。
越之琼坐在吧台边的小沙发上,落地灯的光成一束打在他身上,萨摩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天气,害怕地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他调了杯酒,没花什么心思,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喜欢的混在一起,味道却意外地不错。
有人在拍门,宋明清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还穿着身睡衣,他向来如此,一有急事就什么也顾不上。
“越之琼,我知道封期为什么突然变态度了。”他说起来激动时甚至还拍一拍桌子。
“什么?”越之琼拧起眉,还未反应过来。
宋明清说的很确定:“张玉隼跟我说了,他那天看见周由去找封期了,周由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他挑唆的。”
越之琼笑着摇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
宋明清见他不信,掏出手机就要给张玉隼打电话。
“我相信那天周由跟封期说了什么,但我跟他之间不会只是这个原因。”越之琼拉住,平静而确定的声音从雷声下回荡散开。
宋明清无法理解,他耸了耸肩,瞧着越之琼发白的脸色,叮嘱一句不要喝太多酒后又离开了。
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越之琼一口一口喝着自己调的酒,微涩,带着果木香,两条金鱼不安地在鱼缸中跳动身体,他担心它们会跳出来,准备去换一个大一点的鱼缸。
调酒时胡乱加了一通,没注意到混合了酒精浓度高的,刚一站起身,眩晕感让眼前模糊一片,脚下失去了掌控,模糊之中只能看见两条金鱼在眼前游来游去,他抓住桌子,手指点上不久前看过的内容,触碰到那个一直没有打去的电话。
“嘟——嘟——”
两声响,越之琼舔了下唇,连忙想要去挂断。
可眼前那两条金鱼总是晃来晃去的,让他看不清手机上的按键。
电话被接通了,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吧台:“越之琼。”
越之琼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放弃抵抗,任由着瘫软在木质地板上,不远处的矮柜上摆着一个鱼缸,以及一只空了的花瓶,他画的蓝紫色铁线莲在它们身后怒放着,也在越之琼的眼前绚丽如梦境。
“封期,我有点难受。”越之琼说,他蜷缩在地板上,中午煮了几只家政阿姨包的饺子,之后一天就再没吃过饭,兴许是酒精刺激到了胃,现在好像有只手在抓着胃部,一紧一松,牵扯他的神经。
他并不陌生这种疼痛,所以连声音与神情都是平静的。
只是莫名的,听见封期的话后,他突然说了出来。
说出后很久那边都没再传出声音。
越之琼不知道封期还在不在听,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来,手却不自觉握紧。
耳朵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跳声变得大了,与雨声混合在一起。
“抱歉,打扰到你——”
带着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越之琼,我说过,你真的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封期坐在床畔,他没开灯,只有手机亮起的一点荧光,他的房间停留在少年时喜欢的风格上,床头摆着喜欢的运动员周边,他站在其中,风格是那样格格不入。
这间房靠近榕树,雨天时,会有些吵。
封期挂断电话,还亮着的手机屏照亮他的面容,半垂着眼,分辨不清神情,雨声越来越大,终于,他起身换衣服。
短袖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又抽出一把黑伞。
这栋安静的房子还未彻底陷入沉睡,他走动的声音惊到洗漱的住家阿姨,惹来疑惑的询问:“这个天气还要出去吗,天气预报都说这几天要尽量待在家里的。”
“李姨,我有些急事,明天和我妈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封期说。
“那你明天回来吗?”阿姨又问。
“不清楚。”封期说。
外面天气的确吓人,但对于封期来说不算什么,他早些年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恶劣天气,淮岷市是宜居城市,便是有台风,也要比其他地方温柔一些。
路上见不到人,他放了音乐,照例是越之琼常听的那一首。
鼓点和雨声重合在一起,封期眼前是越之琼茫然坐在副驾驶坐上说“我不知道”的模样,今天的那一通电话他可以理解为越之琼的一种邀请吗,邀请他一起走向那条不叫爱情也不叫替身的未知道路。
通往越之琼家里的电梯开了,他走进,开门,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越之琼才慌了神。
越之琼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和往日里没有区别,他以为难受只是个借口。
越之琼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手机躺在他的身边,自从被封期挂断后,他就没再去碰,胃部痉挛的感觉并不好受,疼起来,他只能靠捏自己的手指来发泄。天花板上的花纹动来动去,时不时还会变个形状,以至于他看见封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也觉得是幻觉。
越之琼愣愣看了会,头顶的灯光照的恍惚,背光的男人半蹲在他一旁,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连声音都亦幻亦真。
“越之琼,你哪里难受?”
“你怎么来了?”越之琼还在发愣。
“你邀请我来的。”封期看着发发红发烫的脸颊,用手贴在他额头欲试体温。
“我没邀请你。”越之琼撇过脸,他坐直了身体,脊背的线条在薄t恤下越发明显,弯起来是漂亮的弧形,垂在身侧的手指上有几道红痕,是被他自己抓出来的。
在雷雨声下,显得脆弱又精致。
封期扫了眼吧台上的酒瓶,眼神冷意加重,语气也不自觉犀利:“那我现在走?或者,你是更想让我的那位前辈来看你?”
“前辈”二字被他咬的很重,越之琼微怔后噗嗤笑出了声。只是觉得好笑,他第一次听见有人会用“前辈”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