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紧张吗?
“闭嘴!”
陡然扬高的声音,令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就连玉茵茵都没想到自家父亲竟然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她怔了下,语气有些许担忧:“爹……”
“你们几个都下去。”玉齐松并不理会玉茵茵,反倒是低喝一声,把屋里的几个贴身丫鬟都给斥了下去,随着屋内只剩下玉家人,他这才皱紧了眉头,一脸凝重地看向自家长子。
“你这话说的可当真?”
“爹,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觉得此事该给您说一声,所以就抓紧回来了……”玉子轩摸了摸头,声音不免低了些。
他光顾着把这件事带回家里,哪会去考究此事是真是假?
就连玉茵茵和玉子成都没去仔细琢磨这件事。
玉齐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沉思,好半晌才看向自家长子,道:“这件事既然传出来了,就算是假的,只怕也能在京城这摊静水中漂几个水花,你回头再让人仔细注意着。”
“是,爹。”玉子轩鲜少遇到自家父亲这么严肃的样子,当即沉沉点头。
玉齐松又朝旁边的玉子成叮嘱道,“你明日就要春闱了,所以这件事就先别放在心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好好考试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得中,就算案子这次不翻,日后也有的是机会!万不可为了眼下这点虚无缥缈的消息,就先把自己的阵脚给乱了。”
玉子成点头,人就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儿子晓得轻重。”
玉齐松把两个儿子都叮嘱了一遍,这才同自家妻女叹道,“眼下科举春闱在即,却突然蹦出这么个消息,要知道当年之事牵连甚广,其中我们玉家也只是小小的之一罢了,若是真在京中传开,只怕还有一阵的动荡了。”
“爹,真有这么严重吗?”玉茵茵忍不住问道。
她前世并不知道案子里的细节,毕竟当时自己已经同沈辰宁两情相悦,无论是沈辰宁还是父兄,都不肯让当时的自己过多知晓这种事情,于是直到最后平反翻案,她才知道。
可其中真正的缘故,玉茵茵到现在都不清楚。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你二哥春闱过后,为父再细细说给你们几个听。”玉齐松眉间的皱褶越发深刻了些,他说完,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一边挥手一边道:“这件事先不要往外传了,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是。”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快些回去休息吧,尤其是成儿明日还要春闱,务必要早些歇息。”
玉子成闻言低低应声。
因着这个消息,玉齐松直接回了前院书房,也不提接见秦韬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年旧事。
玉茵茵到底是舍不得就这么同秦韬分开,等用过晚膳后,她又使白芷与青竹传话,就为了能见秦韬一眼。
白芷很快去而复返,语气又轻又快,“姑娘,青竹传话过来,说是秦公子在二门处等您,奴婢陪着您过去,咱们可要快点儿,不然被大公子他们发现了,奴婢怕是要被打死的。”
“我知道,走吧。”玉茵茵抿了抿唇,转而回屋换了一套深色的衣裳,让白芷才前面打着灯笼,她则提裙沿着小路往二门处走。
主仆二人一路走,一路停,生怕被谁发现了。
还好眼下玉府这边虽然宅子大,可因着他们一家人刚刚进京,很多仆人都没采买齐全,倒也没遇上什么人。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是看到了二门上的灯笼。
“姑娘,您过去吧,奴婢在这儿等您。”距离二门还有五步的时候,白芷停了下来,朝身旁的玉茵茵轻声道。
玉茵茵微微颔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这才提起裙子一路往二门处走了。
与此同时,前院,枫雅轩书房。
“公子,姑娘往二门去了。”玉一站在书房最中央,低低地说道。
玉子轩正在提笔练字,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纸上顿时晕了一滴墨团,而他却紧紧皱眉,压根就没发现,只道:“派人看着点儿,若是那秦家小子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就及时把他打一顿扔出去。”
“可……可秦公子明日不是要春闱了?”玉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一震,有些许惊诧。
玉子轩握着毛笔的手微微收紧,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要是规规矩矩,自然就不会怎么样了,若是心存歹念,就算茵茵喜欢他,我也决不允许旁人这么轻慢她!”
“……是,公子,属下知道了。”
玉一低头恭敬地道,再一眨眼,人就没了踪影。
玉子轩低头盯着宣纸上十分乍眼的一团墨痕,过了许久才将宣纸一把团了,扔在旁边的废纸篓子中。
玉茵茵并不知道自家大哥心底存了这样的念头,她这会儿才刚刚走到二门跟前,借着灯笼轻轻地推了推门,果然就把门推开了一丝缝隙,露出门那边的情景。
一眼看去,玉茵茵并没有看到秦韬的身影,不由轻轻地唤了声:“秦韬?”
“我在。”
低沉的男声响起,引得玉茵茵蓦地抬头,然后她就看到秦韬一袭玄色衣裳,竟然就这么蹲在了二门外的一颗柿子树上。
玉茵茵微微张嘴,“你、你怎么爬树上去了?”
“怕给你添麻烦,所以就藏起来了。”比起秦韬那有些冷峻的面容,他伸手挠头的样子显得其格外憨厚,与外表形成极大的反差。
“那你也不至于蹲树上去呀,这看上去岂不是更不像个好人了?”玉茵茵又无奈又好笑地说着,见周围无人,只有自己和秦韬,不由伸手朝他招了招手,道:“眼下这附近只有你和我,白芷在那边看着,没什么要紧地,你快下来吧。”
收到心上人的邀请,秦韬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能抗的过去,就这么乖乖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她身旁站定。
“你明日就要春闱了,紧张吗?”
月色如泠,玉茵茵有心想说些什么,可开了口,却还是老一套。